沈疏蘅漲紅著臉,直勾勾盯著師尊,“師尊可知為何,它為何跳得這般快。”
沈疏蘅見傅雪客莞爾一笑,如朝陽照破霧氣朦朧的春山,這笑將她本就慌亂的心神,攪動得更加亂了。
“你快明白了。”
傅雪客的聲音極輕,沈疏蘅還沉浸在師尊方才的笑容中,她並未聽清楚師尊說了什麽。
沈疏蘅壯起膽子,也將手放在了師尊的心口處,師尊的心跳就如她的人一樣,依舊波瀾不驚,一如往常。
想到這,沈疏蘅的心仿佛踩空了似的,莫名失落,她垂眸,卷翹的睫毛擋住了眸中的水光,“師尊這裡為何還是一如既往。”
“師尊的心會有一日如阿蘅的心一樣嗎。”
“會,”沈疏蘅聽見師尊說。
她一臉瘋狂的對師尊道,“若是如此,也只能是因為阿蘅。”
“師尊若是對別人這般,阿蘅會殺了那人,”沈疏蘅眸中水光漾漾,將眼尾也熏得微紅。
傅雪客的手搭在了沈疏蘅的頭上,在上面揉了揉,像是在為她順毛一樣。
她眼中的寂寂冰雪頃刻間徹底消融,化為溫柔的春風,“不會是別人,”傅雪客用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師尊的手還在沈疏蘅的頭上摩挲著。
沈疏蘅很喜歡師尊揉她的頭,她忍不住離師尊更近了一點,清冽冷香縈繞著她。
她下意識的將臉貼在了師尊的懷裡,冰涼光滑的觸感自臉上傳來,帶著師尊的氣息。
方才的失落一掃而空,她真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師尊。
“好了,我們該走了。”
“阿蘅,”傅雪客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冷泉流過山石。
沈疏蘅松開了抱著師尊的手,站直,“好,”她乖巧的點點頭。
“且慢,”一隻妖大叫。
“何事?”沈疏蘅問。
那隻妖撓了撓後腦杓,“城主府內有許多好東西。”
“有很多是我們妖族的寶物,還有些是他從各處收刮而來,你們於我族有恩。”
“裡面的東西隨便拿走,請隨我來,”他道。
“你們留著,馬上就會要用到了,”傅雪客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你們日後打算如何,”傅雪客問道。
“重新成為這座城池的主人,讓流落在外受人欺凌的小妖們有容身之地。”
他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恨意,“一千年前妖主為救天下蒼生,以己身鎮壓邪祟。我們妖族無主後,任人欺凌,所有的故土都被人佔了去,還被人族視為低賤的存在。”
人妖魔三族皆為天地孕育而生,都是這世間組成的一部分,並不該分高低貴賤,他們妖族憑什麽被罵低賤。
傅雪客遞給他一柄桃木所製的小劍,“裡面封著幾道劍氣,日後定會有人來此攻城。”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他只能跪在地上表達感謝。
傅雪客用靈力攔住了大妖要跪下的動作,“千年前妖主為眾生犧牲自己,世人都欠她一份恩情,你們是她的族人,自是該還給你們。”
若是世間人都同傅雪客一樣,他們妖族怎會落得為奴為婢的下場。世人的貪婪只會無窮無盡,永遠填不滿。
妖族能憑血脈繼承祖輩的記憶,他們的腦海中清楚的記著妖主當年是如何犧牲自己拯救世間,而人族又是如何趁虛而入,侵佔他們的家園,逼迫他們為妖奴。
每當想起這些,他們心中的仇恨就愈燒愈旺。恨不能將人族食其肉,啖其血。
傅雪客牽著沈疏蘅離開了此地,叫上其他的弟子們,準備一起離開。
所有的弟子們都到了,只有顧眠沒到。
“顧眠去哪了?”沈疏蘅問楚青水。
“我也不知道,我沒看見她,要不再等等她,反正傳送陣很快,也不差這一會,”楚青水答。
“也是,在等等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沈疏蘅站在傅雪客身邊。
在沈疏蘅和傅雪客離開城主大廳後,顧眠來到了此處。
大妖欣喜的上前,“少主,您真是料事如神,一切都在往您所預料到的方向發展。”
“我們將消息透露給魔族的聶星後,他果真去找了玉衡宗一行人,然後,他們也真來了這座城池,還殺了城主。”
顧眠並未像大妖一樣欣喜,她憐憫的看著夭夭的屍體,“她為何會這樣,我們的計劃中,為她留了一條活路。”
“這……這是夭夭自己的選擇,她為了雲綰,甘願赴死。”
“只是她沒想到,雲綰會為她自刎而亡。”
蒼白的燈光打在顧眠的臉上,她眼簾低垂,投下一小片陰影,她微微咳嗽了一下,“幫她們二人收拾一下屍體,將她們葬在一起。”
她收回望著她們的視線,眼中的憐憫一掃而空,轉成了淡漠,“他們欠我們的也該還了。”
“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日,”大妖激動的渾身顫抖,他們妖族終於能有機會報仇雪恨了。
她拿出一個血紅色的玉盤,繁複的符咒在上面散發著金光,盯著那些符咒看久了有種眩暈的感覺。
“這是陣法盤,到時你放在城中,若有外來者,可啟動陣法絞殺他們,”顧眠遞給大妖。
大妖用雙手將陣法盤捧在手心,他的眼中騰地升起一股狂熱。
“我們城中的妖身上的咒印都解開了,外面的族人該怎麽辦?”大妖問顧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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