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該討厭這個欺負她到哭的壞女人,可她心裡卻討厭不起來,相反還止不住地喜歡她,喜歡聽她說話,喜歡她觸碰她,哪怕她嘴裡說出來的話讓她討厭,她也還是喜歡。
她趴在她肩上,小心地問:“你可以不欺負小樹苗嗎?”
“不可以,”傅雪客道。
“你果然是壞女人,虧小樹苗心裡還那麽喜歡你,就算你這樣欺負我,也還是喜歡你,”她又忍不住哭出聲,淚珠啪嗒啪嗒砸在傅雪客手背上,水流順著手背蜿蜒淌下指尖,濺落在地面。
“喜歡欺負我,是討厭我嗎?”
“不是,不討厭你。”
沈疏蘅委屈道:“既然不討厭我,為什麽欺負我。”
“不討厭,所以才欺負。”
沈疏蘅想不通,她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不討厭自己,卻還是欺負自己,真是壞,壞極了。
她張嘴,咬向傅雪客的肩膀,她要懲罰這個總是欺負她的人。
“你欺負我,我就咬你,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她凶巴巴道,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凶巴巴落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團軟乎乎的小動物自認為的張牙舞爪,能得到的只有相反的結果。
傅雪客笑道,“好啊,那你再咬一下。”
沈疏蘅氣鼓鼓照做,又咬了一口。
“再咬一下。”
她又咬了她……女人說咬,她就咬,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她為什麽要這麽聽那個壞女人的話。
她道:“你就是……就是仗著我喜歡你……你才能這般欺負我!”
“還有,”“你這人實在不可理喻!哪有人喜歡讓別人咬自己的。”
傅雪客低低笑出聲,撫了一下她的後腦杓,隨後雙手捧起她的臉,吻了吻她的唇,淺淡的冰涼梅香。
她疑惑道:“你親我,是因為喜歡我嗎?”
傅雪客又親了她一下,依舊是淺嘗輒止的一個吻。
傅雪客拾起哪壺醒酒湯,溫聲道:“好了,來喝掉它。”
她微仰著頭,仍由女人將那奇怪的水,不是她喜歡的酒液,倒進她口中,緩緩咽下。
她明明討厭那東西的,可是就像討厭壞女人欺負自己一樣,即使討厭也忍不住接納她的所有。
她把這歸咎於,自己的寬宏大量,正想著,突然她被直接抱了起來,她兩手不禁環住女人的肩膀。
“你要幹什麽!”她驚慌問,忽然地懸空,讓她這顆本該扎根地上的小樹苗感到了危機。
傅雪客不答,只是走向浴池。
一進去,嫋嫋水煙模糊了她的視線,霧蒙蒙一片,熱騰騰的水汽熏得她暈乎乎的。
“別動,”傅雪客將她放到地上,“別再蹲在地上了,你方才喝了那麽多水,該長高了,知不知道。”
她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便乖乖站著,沒再蹲下去。
女人低頭,輕俯身,伸手解她的腰帶。
“你在對小樹苗做什麽,知不知道剝開樹皮,小樹苗會疼的!”她怒斥這個殺苗凶手。
傅雪客聽見她醉後真認為自己是顆小樹苗,把自己的衣服也當成了樹皮,她忍不住笑出聲。
冰涼的手指,潮熱的水汽,極大的放大了她全身所有的感官,她止不住地顫栗,她抱著手臂瑟縮著,好像一顆在狂風欺壓下,無能為力,只能任風欺壓她柔嫩枝葉的小樹苗,枝葉嗚咽,在這鋪天蓋地的侵襲下,她顯得是那麽渺小,那麽微不足道。
“把樹皮還給小樹苗,好不好,小樹苗沒有樹皮,會壞的,”她哀求著,若是一顆樹苗沒有了樹皮,該怎麽活呀。
傅雪客將她放進水池中,她掙扎著水花四濺。
“別亂動,喝了那麽多醒酒湯,還沒醒,下次可不許你再貪杯了,”傅雪客看著在池中皺著一張臉,掙扎的人。
“你到底想幹嘛?”沈疏蘅在池水中瑟縮地抱著自己,眼巴巴仰頭看著傅雪客。
“在地上滾得髒乎乎的,幫你洗乾淨些,別動,”傅雪客道。
沈疏蘅:“我才不髒,我本來就該長在地裡面,”倏然間她想到了什麽,驚恐驟然佔滿了她的雙眼,“別吃我,別吃我!”
在她的記憶中,人將食材洗乾淨,就是為了吃的,小樹苗也屬於食材嗎?她不怎麽清楚,但面前的女人這麽壞,洗乾淨她,也隻可能是為了吃她。
她掙扎地遠離傅雪客,朵朵水花從池中濺出。
一朵水花飛濺到傅雪客臉上,她扶額,又一朵水花濺到她領口間,迅疾地滾落到她衣袍深處,貼到肌膚間黏乎乎的。
水聲四起,又一朵溫熱的水花落在傅雪客臉上,她緩緩閉上眼,拂袖擦乾面上的水流。
“再動,就真的吃掉你,不許亂動,”傅雪客忽然俯身,按住她的肩膀,身影完全籠罩了她。
她害怕地停下,不敢直視傅雪客的目光,她垂下眼,“我不……動,我不動了,你別吃我,我聽你話的,別吃我。”
傅雪客溫柔地掬起水,替她洗乾淨臉上的淚痕……
翌日,沈疏蘅醒來,昨晚的記憶忽然席卷而至,她臉倏地一熱。
傅雪客笑了笑,語氣悠然,“小樹苗醒了?”
她倏地將整個人躲進被子裡,也不說話。
“小樹苗,裡jsg面不熱麽?”傅雪客道。
“不熱,”她的臉熱得發燙,可讓她出去面對師尊的調笑和昨晚那些羞恥的回憶,她寧願待在悶熱黑暗的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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