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客舒然展笑,緩著衣裳,衣帶輕飄……
她在徒弟的眼前,換完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衫。
沈疏蘅拿手摸了摸下巴,在考慮今日師尊穿那件好,她好花心,全都想要,“師尊你今日穿試的第一件朱紅衣裳可好?”
“好,”傅雪客已換上了朱紅法袍,長身玉立。
“那我們喝酒吧!我聽說這個酒可好喝了!”
沈疏蘅先一步坐在桌前,掀開蓋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雪梅幽香浮出,她道:“這味真香,果真是好酒。”
她將新開的那壺推至傅雪客面前,“師尊喝,”她笑著。
傅雪客應聲拿起,輕輕嗅了嗅,隨後飲入喉中,冰涼的帶著梅香的酒液淌進腹中,冰冷的灼燒著人的肺腑,那股灼熱似是將心中鬱結也要熨平。
沈疏蘅也學著師尊猛地灌進一大口,冰涼的酒液甫一如喉,想象中清甜的梅花味並未如約而至,先來的反而是滾燙的燒喉的感覺,再是冰冰涼涼的梅香在唇齒香縈繞。
這酒喝的她喉嚨發癢,她快地咽進酒,急忙咳嗽,差一點,她就要把口中的酒噴在師尊臉上了,好險好險。
這酒是好喝的,可是她無福消受呀,扛不住,喝了一口就覺得飄飄然,暈乎乎,猶如踏在雲霧中。
她常聽人說發酒瘋,她要是再喝下去,指不定會做出些讓她難堪的醜事。
可,是她要師尊陪她喝酒的,她不能先退一步,說不喝了,罷了罷了,她從前也未看過師尊喝酒,想必酒量與她相差無幾,指不定誰先醉的不省人事呢!兩個人要是都醉了,酒醒後,誰還記得誰做過些什麽。
她狠下心,隻管給自己灌酒。
“好喝嗎?師尊,”她頭往前湊了湊,臉上已是一片酣紅,嫣紅的唇上沾著酒液,亮晶晶的。
傅雪客視線短暫地在她唇上停留,“好喝。”
她傻傻笑出聲,“那師尊多喝些,喝酒都要乾杯的,我要和師尊乾杯,”她舉起酒壺與傅雪客手中的酒壺相撞,瓷器與瓷器相碰,清鳴響徹耳邊。
“醉了麽?若是醉了,莫要喝了,下次再喝,”傅雪客柔聲道。
她搖搖頭,那雙圓溜溜的杏眼裡瀲灩著水光,“沒醉,我沒醉,我千杯不倒,怎麽會醉,我就要喝,這次喝完!”
傅雪客無奈道:“那你喝吧。”
沈疏蘅輕輕哼了一聲,嗔怪地看向她,又喝了一口酒,這酒再往後喝,讓人有些上癮,不得不貪杯。
她適應了這酒後,喝進嘴裡,隻覺清甜無比,雖有些燒喉嚨,但那也是種暢快的灼燒。
她專注地喝著酒,未注意到,傅雪客偷偷將一部分酒放到了別處。
她灌完了一壺又一壺,壺內滴落最後一滴清亮的酒液,她搖晃了幾下,還是未有酒滴落進口中。
她隻得放下,看去,桌子上全是她喝空的酒壺,她皺眉,拿起空酒壺,用力甩了甩,壺中最後一滴玉液由於她的失誤,落到了她的臉上。
她抬頭,傅雪客手中哪壺酒還未喝完,她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眼,哼哼唧唧道:“阿蘅還想喝。”語氣頗帶些撒嬌的意味。
傅雪客斜她一眼,“桌上的空酒壺,大都是你喝完的。”
她生氣地哼道:“師尊小氣,”倏地站起身,奪過傅雪客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
傅雪客……“小無賴。”
“我不是!”
“怎麽不是?酒大都是你喝的,還來搶為師手上的,”傅雪客道。
她愣了楞,隨即就理直氣壯地下巴微揚,紅透了一張臉,“不是,我不是小無賴,我是……我是……”
傅雪客打斷她道:“你是小無賴。”
她腦袋暈乎乎的,走向傅雪客,腳下踉踉蹌蹌,走到傅雪客面前時,腳下不穩,坐到了地上。
傅雪客彎腰,伸手想要拉她。
她揮手推開傅雪客的手,“我不起。”
“我不是小無賴,我是小樹苗,”她蹲在傅雪客腳邊,嚷嚷著。
“小樹苗不能起來,小樹苗的根系在地裡面。”
傅雪客低頭,看著縮在自己腳邊的一團,微微歎氣,“沒有你這樣的小樹苗。”
她生氣了,“有我這樣的。”
“你醉了,快些去睡覺,”傅雪客彎腰,想要抱起蹲在地上的人。
沈疏抗拒道:“不睡不睡,小樹苗現在很渴,要澆水,你要給小樹苗澆水!”
傅雪客認真地看著她,思忖了刹那,“給你澆水,你就起來,是麽?”
她下巴啄了啄,“嗯,小樹苗只有澆了水才能長高高的!”她的嗓音被酒液浸泡的軟綿綿的。
她指了指桌上的酒壺,“小樹苗要那裡面的水哦!”
她蹲在地上,兩手抱住傅雪客的腿,抬頭望向她,眼中霧氣氤氳,像終日裡被煙雨籠罩的溫柔水鄉。
“你要幫助小樹苗澆水嗎?”
“小樹苗會報答你的。”
她拿臉蹭了蹭傅雪客的腿,有些冰涼,讓她火燒般的臉好受了很多,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她不想挪開臉了。
見傅雪客還未有表示,她歪頭,好讓自己又能一邊臉貼著師尊的腿,又能看著師尊,“你怎麽還不動?”
“你幫小樹苗澆水,小樹苗會報答你的!”
“小樹苗要怎麽報答?”傅雪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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