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 抽搐停止了, 他另一隻腫脹的眼睛, 死死瞪著前方。
“多謝大人們,仗義出手相救, 是妾和這孩子連累了諸位,……雲娘欠身道謝。
“妾經營這家酒樓多年, 也積攢了些錢財,今日贈……”
“不用,”傅雪客拒絕。
雲娘搖頭,“幽刑身份不簡單,他父親是魔域內隻手遮天的大將軍, 知道他死後,必定會趕來,我們離開魔域吧。”
“此事交予我們來善後,你仍在此經營這家酒樓, 無需離開, 幽篁來尋仇便來, 我們會在這等他,”傅雪客道。
沈疏蘅點點頭, “什麽破將軍,還隻手遮天, 等他來,也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雲娘目光在傅雪客身上停留,稍頃,便移開,她似乎思襯了下,方才略顯慌亂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那就多謝大人,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雲娘道。
傅雪客微微頷首,沈疏蘅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酒……”酒字還未完全從嘴中吐出,卻被傅雪客拉到了身後。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休息了,”傅雪客手伸到背後,輕扯了下沈疏蘅的耳垂,“你們也早些休息。”
“好,”雲娘和小黛並肩站著。
一回房,沈疏蘅氣鼓鼓地從傅雪客人手中奪過鸚鵡籠,坐到桌子旁。
傅雪客微笑,不說話,看著她。
她見傅雪客看她後,又抱著鸚鵡籠,轉了一下身子,故意不讓她看她。
為什麽不讓她說酒,哼,小心眼的壞女人,她喝酒怎麽了,她決定今晚讓她知道,她也是有骨氣的,壞女人輕易的三言兩語,三瓜兩棗,休想將她哄回來。
她將鸚鵡籠放在桌上,托腮看著籠中的鳥,明天,她就要用這個紅臉小鳥,氣死師尊這個壞女人。
鸚鵡也瞅著她,那對眼睛,像雨水洗過的黑豆豆,折射著柔光。
沈疏蘅忽地笑了一下,她及時按住即將從喉中滑出的笑聲。鸚鵡對稱的紅臉,還有頭頂豎起的一簇羽毛,總是看一次讓她笑一次。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鸚鵡轉了轉黑豆豆似的眼睛,撲撲翅膀,頭頂的羽毛一陣陣顫。
沈疏蘅止住笑,小聲嘀咕:“沒看過紅臉的鳥。”
鸚鵡抖抖羽翼,它柔軟的羽毛仿佛來回蕩漾的水波,柔軟又光滑。小小的腦袋縮進了翅膀內,進入睡眠,不和她小眼瞪大眼了。
她撐著腦袋,好無聊,她想去床上躺著了,可是她的氣生都生了,怎麽能這麽輕而易舉地收回來。
房內靜謐無聲,倏然水聲倒入容器中的聲音響起,格外清晰,她聽到聲音後,又聞到一股熟悉的清幽梅香。
這是師尊在背著她喝酒嗎!不對,是當面,她人就在這。
師尊怎麽能這樣!她是直接去來一句,我也要,還是繼續維持她的生氣,好讓師尊主動來求她消消氣。
她內心正糾結著。“喝嗎?”傅雪客已握著一杯酒,遞到她的眼前。
她猶疑,看了一眼酒面,莫非有詐?師尊這次怎麽如此輕易就給她酒喝,她又沒有求她。
這個人,又再打什麽壞心思,她眉頭微蹙,努力盯著她的臉,想要從中尋找出蛛絲馬跡,來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
會不會她說喝,然後這人就會故意縮回手,再嘲笑她撲了個空。
傅雪客微笑,看著她,目光深入到她充滿懷疑的眼睛裡。
酒杯下移,冰冷的杯口貼上了她的唇,梅花與冰雪的酒味愈發濃烈了,她暗暗咽下口水,與傅雪客較勁。
傅雪客的大拇指jsg輕按了下她的唇角:“張嘴。”
她照做,大多數時候,她都習慣性地聽從她的話,幾近本能的,身體先一步聽從她的指令,做出反應。
冰涼的酒液猛地全灌進喉中,火辣刺喉,她眼裡泌出淚水,不禁仰頭看向傅雪客,她眨了眨眼,繼續仰頭看著面前的人。
“是還想喝嗎?”傅雪客問。
“你不是不讓我喝多嗎?”她眼裡的濕意還未褪去,亮晶晶的,瞧著有些委屈。
傅雪客唇角彎了彎,“我不許,你就不想嗎?”
她蹙起眉頭,隨即道:“想。”
“好,”傅雪客又給她倒了杯酒,
遞給她。
她一連喝了三杯後,傅雪客摸了摸她的頭,“凡事都要有節製,明天再喝。”
她兩頰染上了薄紅,像雲層後透出的霞光,乖巧點頭,“嗯。”
第二日,她一從床上睜開眼,就用力推了一下身旁的人,以示自己的不滿。
她想起昨晚,她哭著求她讓她歇一會,緩一會,就一會兒,她都不讓!非要她最後哭出來,一直哭。
明明是這人自己親口說的,凡事都要有節製,可是……真是可惡,師尊說的這話,自己都不遵守,非要她遵守,她還傻乎乎的相信了她的話,按照她說的做。
果然是個壞女人,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頭。
她一定要讓這個壞女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
她起身,目光掠過傅雪客,穿好衣服好,她就出門了。
昨晚,她又把鸚鵡放到了大廳中掛著,她現在就要去教它說些別的話,氣死師尊。
鳥籠掛在大廳中,一隻醬色的小碗放在籠內,裡面放了些金色的稻米,它埋著小腦袋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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