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乾就乾,當即拿來了梳子和吹風機。
電源開啟,吹風機發出嗡鳴聲。
花映就坐在椅子上,看著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二人身影。
女人身材高挑,側身站在她的身後。
顧見瞳拈起她的一縷發,調整著吹風機的角度漸漸吹乾。
她美豔的眉目微微低垂,顯出一絲溫柔來。
手上的動作也很輕,指腹偶爾擦過頭皮,又從黑發間穿過。
等到吹得差不多的時候,顧見瞳放下吹風機,拿起梳子給花映將長發梳整齊順。
花映的發質很好,又直又柔,捧在手心裡像團綿軟的雲,很容易就能一梳梳到頭。
忽然之間,顧見瞳抬起了頭。
視線落在鏡子裡,和花映的目光對上。
微微一怔後,各自牽起唇角笑了起來。
彼此之間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卻好像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洗漱好之後,顧見瞳就躺在了床上。
花映依舊如常地坐在沙發上。
她手指輕輕在琴弦上撥動,唱的是首江南小調。
細細軟軟的腔調,溫柔得如同月夜下的江南小鎮,潺潺流淌的河流。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溫馨而安寧,顧見瞳隻覺得似乎所有的疲憊所有的煩惱,都能在這樣的歌聲中消融。
等到一曲結束,花映打算悄悄離場的時候。
顧見瞳忽然開口:“……不如,留在這裡睡?”
花映:“啊?”
女人從床上半撐起身,借著床頭櫃上的小夜燈,隻能隱約瞧見幾分她秀麗的輪廓,辨不清神情。
顧見瞳說:“我的床很大,足夠容納兩個人。”
-
女人的嗓音低啞,浸在夜色之中,有種莫名的蠱惑感。
花映忘了當時她回答了什麽,但結果是最終她真的躺在了床的另一側。
如顧見瞳所言,富婆的床真的很大。
兩人一人一邊,但是中間仍然留下了可以容納至少兩個人的空位。
但再如何相隔,也是在同一張床上。
沒有了琴音和說話聲,房間裡變得很安靜,另一人的存在便顯得如此強烈。
哪怕隻是輕微的翻身,都清晰如驚雷。
似乎很遠,又好像很近。
顧見瞳平躺著,手臂搭在雙眼之上。
其實她也說不清,為什麽會在那一刻說出這樣的話。
她隻是看著女孩將要起身出房的身影,忽然心裡湧上一股衝動——
好像……有點不想讓她離開。
腦海裡忽然又浮現出雲上坊時,琴姐問她的問題。
“姐姐,你是不是睡不著啊?”旁邊傳來女孩小聲的疑問。
她輕輕應了一聲。
下一瞬,隻覺得手背處忽然傳來了一點柔軟而微熱的觸感。
女孩子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就像當時在會議室時顧見瞳那麽對花映做的。
如今對象顛倒,她心裡翻騰出些異樣的情緒。
花映說:“那我再給姐姐唱歌吧。”
沒有吉他伴奏的清唱,輕輕緩緩地流進顧見瞳的耳裡。
她偏過頭,可以看見小孩正閉著眼,輕聲歌唱的模樣。
光線昏黃,其實並看不清那張臉。
但顧見瞳就是覺得,她能清楚地分辨出小孩的神情。挺翹的筆,小巧的唇,甚至能想象到根根眼睫彎曲的弧度。
就在這時,花映似有所感地睜開了眼。
模糊的光線之中,她側過頭,和顧見瞳的目光相撞。
頓了頓後,小姑娘的唇角慢慢上揚,對顧見瞳露出了一抹笑意。
顧見瞳的心跳滯了一瞬。
她突然想。
完了,她好像真的看上了這小孩。
……
……
於是第二天,花映總覺得顧見瞳好像有點怪怪的。
她偶爾幾次看過去,都會發現顧見瞳總會看著她似乎在出神。
“姐姐?”
花映擔憂地問,“是不是昨天我在,你沒能睡好啊?”
顧見瞳這才回過神來。
風情萬種的小瞳總,此時此刻卻難得覺得有些窘迫。
她昨天哪裡是沒睡好,分明是睡得太好了,以至於……
還做了個難以啟齒的夢。
搞得她今天看到花映,總有些不自在。
“沒有,你別多想,”顧見瞳揉了揉額心,“我睡得挺好的。”
“對了,你剛剛是和我說什麽來著?”
花映問:“我說今天我們還去公司嗎?”
“不用,”顧見瞳早就做好了安排,“今天去錄音棚。”
小姑娘的眼睛瞬間一亮。
顧見瞳忍不住提起唇角,“正好等會兒琴姐要帶白思佩過來,她可以跟你一起去。”
花映面露驚喜:“真的嗎?”
她知道白思佩對於音樂的熱愛,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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