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琴姐願意帶著她一起去明江別苑,她就能再次見到顧見瞳了。
聽完慕傾月的請求,琴姐皺了皺眉。
幾乎沒有猶豫,她搖搖頭說:“不行。”
慕傾月不死心地追問:“為什麽?琴姐,你知道的,我跟她是十多年的好朋友!我隻是,我隻是想再看看她。”
自幼一起長大的十數年好友,琴姐當然知道。
但她也都知道,這場友誼,在高三那年就劃下了句號。
更何況現在顧見瞳對慕傾月不加掩飾的厭惡,隻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不好意思,”琴姐依舊選擇了拒絕,“阿瞳沒有說想見你,我如果貿然帶你前去,是對她的不尊重。”
慕傾月暗暗握緊了拳。
半晌,她抬起泛著淚光的雙眼,楚楚可憐地說:“琴姐,那我求你,能不能轉告阿瞳,我真的很想再見見她。”
她那張臉天生適合用來示弱,隻是蹙眉含淚,便顯得可憐又脆弱。
見狀,琴姐隻好應下,“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會找機會和阿瞳說的。”
慕傾月低聲道謝,轉身離開。
從背後看,她抬起手,似乎是擦去傷心得難以止住的淚水。
但若是能看到她的正臉,就會發現,那張臉上半點情緒也沒有,剛剛做出的可憐姿態蕩然無存。
十指攥緊,她低聲呢喃:“阿瞳,沒關系,我總會再見到你的……”
琴姐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先不告訴顧見瞳這事。
大早上的,總不能壞人心情。
她笑著談起別的,“聽說你打算帶她們去錄音棚?”
顧見瞳挑眉,“怎麽,老板娘也打算去看看?那我可歡迎至極。”
“不了,”琴姐悄聲在顧見瞳耳邊笑著說,“我可不像你,寧願守著株小白菜也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姐姐我啊,”她衝顧見瞳拋了個媚眼,“約會多的是,佩佩和小花就交給你了。”
臨走前琴姐站起身,拍了拍顧見瞳的肩。
“阿瞳,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麽稱呼你嗎?”她笑笑,“B市最耀眼的玫瑰!”
“你可是呼風喚雨的小瞳總,想要什麽,去拿就是。”
最後琴姐嫋嫋娜娜地走了,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笑語:“莫待無花空折枝。”
顧見瞳坐在原位,盯著杯裡沉浮的茶葉發怔。
琴姐經常恨鐵不成鋼地說,她真是白長了一張妖豔賤貨的臉,內裡保守得跟張白紙似的。
看起來能在風月場上遊刃有余,其實根本連丁點經驗都沒有。
顧見瞳確實是這樣。
對於情愛,她完全沒有體會過。
所以在發現自己好像對小花兒有些不一樣的情愫時,她的第一反應是猶豫不前。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誰,這也不是能夠通過數據精算的商業,誰也不能預想以後將會發生的一切。
所以顧見瞳不確定,是不是要這般輕易,就將小孩拉進她的世界裡。
該說不說,多年朋友,琴姐是真的很了解她。
一眼就看出了顧見瞳的遲疑。
跟她不同,琴姐向來奉行及時行樂,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加起來都能組一支足球隊了。
“莫待無花空折枝……”
腦海裡悠悠回想著這句話,顧見瞳順著望向花映的方向。
剛好,小姑娘也抬起了頭,準確無誤地跟她對視。
熱烈的眼光之下,她眉眼彎彎,無聲地用嘴型說了兩個字。
“姐姐。”
顧見瞳腦子裡那根理智的弦倏忽地斷了。
去他的什麽風險預估,未來變化。
此時此刻她隻覺得,這朵花,她非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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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錄音棚的路上,仍然還是齊叔開的車。
白思佩很有眼力見地坐在副駕駛,花映和顧見瞳坐在後座。
大約是今天的天氣好,顧見瞳的臉色也不錯。齊叔是個愛閑聊的,邊開車邊跟幾人笑呵呵地聊起天來。
顧見瞳和花映開始還會應答幾句,但到後來,完全成了白思佩和齊叔的主場。
不被鄭思洋影響的時候,白思佩的性子十分活潑外向。
她半點也不怕生,聲音又清脆,順著齊叔的話說得熱火朝天。
齊叔本來就對小輩十分喜愛,何況是這麽給面子合得來的小輩。
於是一路上都充滿了他倆的歡聲笑語。
而在後座的另外兩人,就顯得有點沉默起來。
花映再次感受到了顧見瞳的奇怪。
具體表現在,早上的時候顧見瞳多次看著她失神,隨後很快移開了目光。
而現在,她依然能不時感受到來自旁邊的視線。
但在花映看過去的時候,顧見瞳不僅不躲了,還勾起紅唇露出嫵媚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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