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從背包裡翻了翻,小心翼翼地將一份打印裝訂好的紙張遞了過去。
顧見瞳問:“這是?”
“是我的簡歷,”對面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今天不是來面試的嗎?”
“小花兒。”顧見瞳不由抿唇一笑。
她一隻手支著下巴,抬眸看著花映。
金絲鏡框下的眼彎起格外妖媚的弧度,“你怎麽這麽可愛。”
“既然你覺得是面試,不如……”
顧見瞳覺得挺有意思,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桌上的鋼筆,“即興寫段歌吧。”
她的辦公室有個裡間,充當著休息室。
顧見瞳指了指那個方向,說:“裡面有台電子琴,有紙和筆。我給你兩個小時,夠嗎?”
“沒什麽具體的要求,只要能打動我就可以。”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時間肯定是不怎麽夠。
但是花映不一般啊,她還有三歲小統的幫助。
“好的姐姐,我會盡力的。”
花映進了休息室裡,坐在電子琴前,神色沉靜。
看似是在認真沉思著旋律,實際上是在系統空間裡和系統討價還價。
花映:“五百積分你不如直接去搶!”
系統:【三百,成本價,不能再少了。】
花映沉吟道:“jsg二百五吧,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系統:【?】你小子是不是在內涵本統?
最後經歷一番你來我往敵進我退的協商後,以兩百八十積分的價格成交,換來了系統的幫助。
休息室的牆壁很隔音,盡管花映一直在裝模作樣地敲擊琴鍵,但聲音基本傳不到外面。
顧見瞳簽署完幾份項目合同之後,才忽然想起裡間的小姑娘。
她打開電腦,指尖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下一秒,屏幕上就顯示出了休息室的監控畫面。
小姑娘坐在電子琴前,玉白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
那張看著就很乾淨清純的臉,在這時顯出別樣的魅力。
就像昨天在雲上坊時,顧見瞳看見那個穿著白裙彈唱的女孩的第一眼——
她身上有光。
不知不覺,顧見瞳竟然對著屏幕裡的畫面出神了許久。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花映已經拿著寫好的詞曲乖乖地站在一旁。
顧見瞳覺得她那樣子像是等著給老師交作業的小學生,有些好笑:“怎麽不叫我?”
“看姐姐好像在忙著工作,”花映小聲說,“不想打擾你。”
顧見瞳難得噎了一瞬。
她哪裡是忙於工作,分明是……
“寫好了?”她撇去異樣的情緒,笑著問道。
花映點頭。
顧見瞳便靠著沙發椅,像隻慵懶地享受午後陽光的貓,抬起下巴示意:“聽聽。”
女孩子捏著紙張的手指微緊,但又很快放松了下來。
她在空曠的辦公室裡輕聲歌唱,對面是唯一的聽眾。
“風起時,煙攏成一片雲霧。
我在霧中,窺見隱約的紅。
是裙擺上的豔麗刺紋,是眉間的那點朱砂痣。
是尖刺戳破手指,又落於塵埃的血珠。
我在霧中,接近耀眼的紅。
花瓣次第盛開又合攏,像個精心策劃的圈套。
一切皆心知肚明,仍甘願囚於你眼眸。
風停後,殘留下玫瑰花瓣。
偏偏為你。
偏偏是你。”
是小姑娘慣常的舒緩風格,空靈的嗓音氤氳著若有似無的情意,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曲了,顧見瞳忽然站起了身。
她離開辦公桌,走到了花映跟前。
手指落在柔順的發頂,在花映訝異的目光中,她微微彎腰。
顧見瞳湊近花映,眼尾輕勾,美得像個妖精。
“小花兒,”她問,“你到底唱的是玫瑰,還是我?”
……
……
B市火車站。
出站口的地方站著個中年男人,容貌隱約能看出年輕時的周正俊朗。
但因常年勞作面上顯出超過年齡的老態。
又總是皺著眉,看起來便格外的凶。
看著繁華都市的車水馬龍,他剛想下意識地抽一口旱煙,立馬就有戴著紅袖章的大媽走過來:“這裡是公共場合,可不能吸煙!”
花父訕訕地將煙槍收進了背包裡,等紅袖章大媽走遠了,才啐道:“這市裡頭就是管得寬!”
出口停著很多出租車或者私家車,嚷嚷著問他去哪裡。
花父隨便挑了一個師傅,說了花映的學校名字後,問要多少錢。
“哎喲,名校哦,”那司機師傅豪爽地笑起來,“是從外地來看孩子的吧?兄弟,我也不多收你,拿一百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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