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映似乎並沒有被家裡那些糟心的事影響心情,琴姐拍了拍她的肩。
走之前又對白思佩說道:“佩佩也要加油。”
在雲上坊,白思佩隻跟同齡的花映比較親近。
此時面對來自老板娘的親切態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她紅著臉,使勁點了點頭:“我會的!”
琴姐將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裡,身姿嫋娜地走了出去,留她們兩個人繼續排練。
沒過一會兒,到了該表演的點。
花映和白思佩對視一眼,拿起樂器走了出去。
還是一樣的地方,還是一樣的燈光,甚至歌單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唯一不同的,是台下數不清的聽眾。
一眼看過去,花映還看見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有第一次進這種地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的乖乖女葉笙。
有她旁邊大咧咧站著,穿著清涼的大小姐錢滿滿。
還有班上熟悉的同學,學生會裡相識的好友。
雖然人很多,但在花映和白思佩出來以後,他們都盡量保持著安靜。
無數道目光看著台上的少女。
那些視線來自不同的人,但在這一刻,都透著同樣的溫暖。
花映握著話筒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她開口,緩緩唱出了第一首歌。
這是花映最近剛寫的新歌。
唱的是她自己,也是成千上萬個正在遭受不平等待遇的女孩。
將那不甘,不願,和不認命的反抗,都唱進了每一句歌詞當中。
恍惚間,在場的聽眾們覺得,他們看見了同一副畫面——
翅膀受傷的小女孩蹲在光圈之中。
身上的傷口在流著鮮紅的血,但她仍然仰起了高傲的頭,大聲宣告:“我沒有錯!”
生為女孩,我沒有錯。
錯的是那些扭曲的思想,錯的是因為性別就加在她們身上的條條框框,錯的是妄圖以此來打壓她們的人!
當一曲終了,眾人如夢初醒,雷鳴般的掌聲響徹了整個雲上坊。
在這掌聲中,夾雜著低低的哽咽聲。
真誠的創作者,能夠將自己的感情,融入表達在作品之中。
讓見到或聽到的每個觀眾,都能與之引發共鳴。
葉笙吸著鼻子抹眼淚,聽到旁邊的錢滿滿煩躁的一聲:“操!”
她疑惑地轉頭看去,大小姐眼眶微紅,“唱這麽感人幹什麽!”
葉笙:“……”
她猶豫了一會兒,從包裡抽出一張紙巾給錢滿滿,“你要嗎?”
錢滿滿吸著鼻子,接了過來,別別扭扭地說了聲:“謝謝。”
台上的花映也不知不覺間眼眶發燙,她擦去頰邊的淚水,揚起一個笑容。
繼續彈唱起下一首歌。
直到九點結束,兩人回到休息室,白思佩衝過來就抱住了花映,“小花,你今天那首歌太棒了!”
花映拍拍她的肩,好笑道:“怎麽這麽激動啊?”
白思佩搖搖頭,將頭埋在她的肩頭不說話。
過了會兒,她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松開花映。
白思佩抬頭,對花映露出一個笑,“你那首歌唱得特別好。”
“我們沒有錯,”她再次重複,jsg“身為女生,沒有錯。”
兩根辮子溫順地搭在肩上,女孩子分明唇角上揚,花映卻好像從那雙眼裡看出了未盡的悲傷。
“佩佩,你怎麽了?”花映擔憂地問。
她並不了解白思佩家裡的事,難道白思佩也跟自己一樣?
白思佩只是搖了搖頭,笑容燦爛:“沒什麽的!”
“好啦好啦,”她看了眼時間,“我得去趕末班車了,你也快點收拾收拾走吧,免得趕不上車。”
說完,白思佩就背著自己的包風風火火地離開,隻給花映留下一道奔跑的背影。
這樣生動的女孩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曾遭受到過同樣陰影的姑娘。
又或者,只是習慣了將傷口埋在深處獨自舔舐。
但白思佩說得話沒錯,花映要是再不快點,就趕不上回去的末班車了。
花映背著琴包離開雲上坊的時候,在門口竟然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葉笙和錢滿滿。
“花映!”葉笙衝她招招手,“回學校嗎?一起呀!”
花映走過去,詫異地問:“你們怎麽還沒走?”
她以為這兩人早就離開了。
葉笙笑著說:“反正都是要回學校的,等等你也沒什麽。”
錢滿滿則是嚼著口香糖,含糊不清地說:“對啊,又沒什麽。”
本來她說坐她家的車回去不就好了,葉笙這個事多的,非說大家一起坐公交多有氛圍。
錢大小姐不理解,她都幾百年沒坐過公交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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