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修瑾遞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懂事。”
撤下餐食之後,花修瑾本想離開,卻被花母叫住。
“阿娘還有什麽事嗎?”他問。
“無事,”花母笑容溫和,“就是問問,你給裴小姐準備了些什麽禮物?”
說起這個,花修瑾就覺得有些無語。
他讓阿樂去打探一下裴小姐的喜好,結果這位裴小姐神秘得不行,多年來見過她的人都屈指可數。
更不要說想要知道她喜歡些什麽東西了。
於是,阿樂就打著他的名義,去明月樓買下了一堆最貴的新品。
當時舍得給花映花錢,因為那是自家親妹妹。
但是為一個陌生人這般破費,花修瑾心裡就有點不得勁了。
“回阿娘,是些飾品。”花修瑾道。
怕花母覺得怠慢,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都是明月樓新出的。”
花母眼中閃著滿意的笑意。
她雖然來北漠的時間沒多久,但是也聽說過明月樓的名聲。
看來瑾兒還真是對那位裴小姐上了心。
她心裡美滋滋地想著,正好借拜訪將軍府的這個機會,好好看看這位裴小姐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行了,你下去吧。”
花修瑾作勢欲走,忽然又聽花母說:“等等。”
花母走到他跟前,圍著他轉了兩圈,搖頭道:“這身衣服不好看,阿娘為你做身新衣,到時你便穿著新衣去將軍府。”
花修瑾受寵若驚。
要知道,這種能穿上阿娘親手做的新衣服的待遇,基本上只有花映才能擁有。
他笑笑:“多謝阿娘。”
看著花修瑾離開的背影,花母滿懷欣慰地點了點頭。
這孩子一定是因為之後能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現,才這麽高興。
走出不遠的花修瑾:“阿嚏!”
他揉了揉鼻尖,低聲嘀咕著:“肯定是花映那個小沒良心的,又在念叨我。”
-
去將軍府的那一日。
天氣很給面子,氣溫高了不少。
花映脫去略顯厚重的鬥篷,換上輕薄的春衫。
她一抬眼,就見花修瑾站在院外的花樹下等她。
那是棵桃樹,枝頭的桃花尚未完全盛開,星星點點地綻著幾朵。
清俊的青年站在樹邊,朗如修竹。他膚色白,最適合穿淡色系的衣裳。
今日穿的便是一襲墨綠青袍,華美的綢緞上繡著竹紋,叫人看了都得感歎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花映“哇”了聲,幾步走到花修瑾身邊,“嘖嘖,哥哥,你今天怎麽打扮得這麽花裡胡哨的?”
像是要去開屏的孔雀。
當然,後面那句話被她吞了下去。
花修瑾也很不自在,皺眉說:“阿娘讓的。”
花映捂著嘴偷笑。
“走吧走吧,”花修瑾生怕再聽見什麽打趣的話,快步向前走去,“別誤了時辰。”
帖子是前幾日就送到將軍府府上的。
因而,今日難得裴樹裴夫人和裴離都在。
裴樹正跟夫人念叨著:“也不知道這花大人一家為何突然來訪?”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偏偏他做的虧心事不少。
這幾位朝廷來的官員有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心虛無比,簡直快成了驚弓之鳥。
特別是這位花大人,聽說出了名的剛直不阿。
裴夫人勸慰他:“夫君莫要太過憂心,這麽多年來,不也相安無事嗎?”
話是這般說,但只要裴離的假身份一日未能從黑雲軍中“戰死”,裴樹就一天放不下心。
正說著,門外嫋嫋行來一道清麗身影,正是裴離。
裴樹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裴夫人勾起一個客氣的笑,“阿離來了。”
裴離點頭:“叔父,叔母。”
說完以後,就安安靜靜地在旁邊充當背景板,似乎半點不在乎今日花家人的到來。
裴樹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他本來還有些憂心怕是裴離向這花大人透露了什麽,但看她的表現又不太像。
對於這個侄女,裴樹的心緒很是複雜。
她是他大哥唯一的血脈,按理說,他應該好生待她才是。
可誰讓這丫頭背負了個克父克母的名聲,性子又太過沉靜。
每次裴樹想要和她親近一些,對上那雙黑黝黝的眸子,想說的話就說不出口。
後來裴離長大,跪在他的面前,求他讓她假扮男裝進入軍營。
不知當時怎麽想的,總之裴樹答應了這樁事。
再後來……裴樹微微合眼,攏在長袖之下的手心捏緊。
裴離表現出了超於常人的軍事天賦,不論是武功槍術或是行兵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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