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一個錦盒,滿臉柔情地到了付瑤清跟前。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好奇地張望著,想看看裴家主會送給付瑤清什麽樣的珍寶。
錦盒打開,那是一根極品寒玉製成的玉簪,通體瑩潤,很是漂亮。
付瑤清在大家的恭賀聲中,喜滋滋地等待著夫婿為自己插在鬢間。
裴殊光面上帶笑,伸出手帶著玉簪貼近。
但就在離付瑤清寸余的地方,他突然頓了下來。
付瑤清不滿地皺眉:“磨蹭什麽呢?”
裴殊光的手指微微發顫,那張臉也有片刻的扭曲。
無人看見,他的眼底發紅,絲絲縷縷的魔氣爬上眼眶。
裴殊光好半天都沒動作,眾人面面相覷。
付瑤清等了半晌都沒等到他為自己簪上,深深覺得在這麽多人面前落了面子,不耐地抬眸:“你——”
帶著怒氣的一句話還沒能說話,她突然尖叫一聲。
與此同時,裴殊光的手掌握著那根玉簪,刺向了付瑤清的喉嚨。
按理說付瑤清作為一個元嬰期的修士應該能輕易躲過的,但她自幼長在蜜罐之中,從來沒受過苦。
唯一一點磋磨,還是裴離這個庶女的誕生。
她的修為基本上都是靠著丹藥堆上去的,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
旁人喚她一聲“瑤清仙子”,也全是看在付家和裴家的面子上。
因此面對突如其來的殺機,付瑤清竟然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一般驚恐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是請來的賓客之中一個反應迅速的人,揮出一掌將裴殊光打退,暫時將付瑤清救了下來。
“裴家主!你這是要做什麽!”
但裴殊光此刻根本意識不到他在說什麽,就算是有意識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因為他已然被多天前種下的魔氣所控制。
他這人本身就不是什麽正氣凜然的修士,魔氣輕而易舉地侵蝕瓦解了他的識海。
一擊未中,裴殊光轉了轉腦袋。
他雙眼紅得仿佛要滴血,臉上呈現出滲人的黑色條紋。
他身上的靈力突然暴漲數倍,快如閃電再次一把抓住了嚇得花容失色的付瑤清。
付瑤清看著這個陌生到極點的夫君,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破口大罵:“裴殊光!你個死沒良心的,想對我幹什麽,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動一根手指頭,付家一定會踏破你裴家的門檻!”
魔氣會將心中的惡念放大,裴殊光本來就厭煩付瑤清的嬌慣大小姐脾氣。
此刻還被喋喋不休地念叨,怒聲吼道:“閉嘴!”
付瑤清本來還有些害怕,但是被這麽一吼,怒氣立馬壓過了畏懼。
她從出生以來,就沒受過這樣的氣。
“裴殊光!你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在我們付家做狗,才換來的家主身份!”
“沒有我們付家,你什麽都不是!你以為就憑你,能壓得過裴明光嗎?”
付瑤清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意識到她都說了些什麽。
縱使被魔氣控制,“裴明光”三個字,還是像根針一樣刺痛了裴殊光混沌的神經。
他眼底紅色更重。
裴明光!裴明光!
為什麽所有人眼裡都只有裴明光!
但是那又怎麽樣,最後登上裴家家主之位的,還不是他裴殊光?
至於那曾經驚豔整個北域的少年,早就成了枯骨一具。
裴殊光忽然狂聲大笑:“哈哈哈哈是我贏了!”
他轉頭盯著付瑤清,“裴明光,去死吧!”
像很多年前一樣,去死吧。
死,全都該死!
他體內的魔氣在頃刻之間漲到了極致,濃重的殺機彌漫過整個大廳。
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不好!裴家主這是入魔了啊!”
但已經來不及了。
裴殊光的手掌扣住了付瑤清的命脈,一點點地縮緊,冷漠地看著付瑤清漲紅著臉拚命掙扎。
水鏡中的尖叫聲從各個角度,鑽進裴雲初的耳裡。
他猛搖著頭,“不行!啊啊啊不行,父親怎麽可能會殺了母親!”
裴離唇角帶笑,似乎極為滿意眼前的發展。
她輕點著水鏡,看著其中裴殊光發狂的身影,溫聲道:“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裴殊光不僅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付瑤清。”
“他還會沉浸在魔氣之中發瘋,所有人都將知道,堂堂仙門家主,竟然踏入了魔道。”
“兄長繼續猜一猜,這樣的裴家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
樹倒猢猻散,鬧出這樣的醜聞,裴家必然會徹底消散在歷史的煙河之中。
這就是她為裴家寫好的劇本。
“兄長,”裴離挑起溫柔的笑,“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裴雲初捂著痛得仿佛快要炸裂的頭,怒聲咒罵:“瘋子!裴離,你就是個瘋子!你也是裴家的人,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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