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作為久經歷練的專業人士,表演小天才,眼淚那是說來就來。
霧氣蒙蒙的眼凝望著裴離,眼睫顫了顫,清淚便順著頷骨滑落。
滴在了裴離的指尖。
她被燙似的下意識縮了下。
“花映。”裴離喚道。
她用手指揩乾花映臉上濕熱的淚, 輕聲說:“你要如何證明給我看。”
花映長袖下的手指握緊,她緊緊抿著唇。
小反派這人外熱內冷,如果這次不能打消她的疑心,恐怕這幾個月的功夫就白費了。
只能賭一把了。
下一刻, 女孩子微微踮起腳, 往前傾身, 吻落在了裴離的唇畔。
裴離眉梢上挑,墨瞳中含有一絲訝異。
說起來她們並不是第一次親吻。
離恨天鏡屋那次, 為了破關,花映同樣親過她。
一樣的柔軟, 一樣的溫熱。
但又好像有什麽是不一樣的。
那時不過是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帶給裴離的感覺,也只是第一次被人冒犯潛意識裡的不知所措。
可現在,小花妖的唇像是沁了蜜,絲絲縷縷的甜味試圖將她唇齒間的氣息都染成同樣的味道。
花映似乎迫切地想要向她證明自己的真心,大膽地用細細的齒,輕咬著她的唇瓣。
獻祭一般的孤注一擲。
舌尖在裴離失神的刹那靈巧地鑽了進去,生澀偏又纏人。
蒼綠青葉半遮住裴離低垂著的眉目,她呼吸猛地停滯了一瞬。
眼皮微闔,只能隱約看見花映漫起淡紅的臉。
小花妖閉上了那雙惑人的澄澈眼眸。
濃長的眼睫隨著急促的呼吸而小弧度地上下輕輕抖動,她的眉眼間帶著沉浸於其中的風情。
陽光透過頭頂的葉片,跳躍在兩人的臉上,催生出更加灼熱的溫度。
那樣熱烈的情感,宛若在裴離的荒原中,硬生生地長出一片野薔薇。
花骨朵細小,花苞綻開時都帶著羞澀的意味。
但扎於地底的根卻極深,有著一往無前的勁兒,好似非要長遍整片荒野才罷休。
她不自覺地松開了花映的手腕,任由花映的兩條手臂掛在自己的脖頸上
等裴離從這陌生卻又撩人的快感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和花映已經成了相擁的姿勢。
她的手環著小花妖纖細的腰身。
花映則靠在她的肩頭。
抬頭的時候,發絲擦過裴離的下頷。
她喘息稍快,頓了頓,才問:“如此,你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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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走出天光院的時候,抬起手臂遮了遮刺目的日頭。
她咧了咧嘴,唇瓣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感。
為了讓小反派相信她,她可真的有夠用力投入。
於是最後,裴離大約真的信了她的鬼話,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難以理解的變態。
命是保住了,但是清白沒了QAQ
裴離說:“日後……不必如此。”
花映仰起頭,呈現出四十五度的憂傷,她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呢,裴離,你喜歡我嗎?”
裴離神色恍惚了瞬。
她忽然想起,在幻境中的時候,是“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
現實中卻換成了小花妖。
心頭有什麽在蠢蠢欲動,湧到她的喉嚨口,將要噴薄而出。
花映卻抓住了她沉默的這一秒,忽然高聲說:“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裴離:?
“只要你一日不答應我,”花映當場給她表演了個扇形統計圖,眼裡流露出三分涼薄三分譏笑三分傷心欲絕,“我就一日不會讓其他人接近你!”
裴離:“……”
她這一出顯然將裴離整懵了,那雙墨黑的眼裡浮起罕見的茫然。
然後花映就趁她發愣的時候一溜煙跑了出來,一套操作堪稱行雲流水,環環相扣。
到了雲影院後,花映終於舒出長長的一口氣。
小反派不愧是蛇族,陰森森起來的時候真的嚇人。
目前看來,她“犧牲色相”,應該勉強換來了裴離的信jsg任。
想要讓裴離徹底相信,只能首先讓她自己就得相信,將謊言變為真實。
她就是見不得小反派分給旁人一絲一毫目光,佔有欲爆棚的病態……
花映捂住臉。
太羞恥了。
明明以前走的都是小清新風格,以後卻要改成很刑很可拷的畫風。
她欲哭無淚地拍著胸脯,“裴離你這裡欠我的用什麽來還。”
好在這些日子阻攔裴離得到時光石的同時,她自己倒是得了好些,全都當做了種子養分。
現在種子已經不能稱為種子了,它變成了一顆半人高的小樹苗。
這讓花映心裡得到了一絲慰藉,並給它起了個親切的稱呼:樹樹。
在花映進入系統空間裡為樹樹除蟲拔雜草的時候,裴離還站在天光院內。
她盯著面前爬滿綠藤的牆壁,眸光灼灼,仿佛恨不得把壁面看出一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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