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不必,只是士兵們近來對此多有議論,而且您這次的決定實在太過凶險了。”
“那幫子老兵油子什麽時候不議論,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軟蛋罷了,”暴虐的酒瓶丟在地上,晃悠悠地從沙發上坐直,“到哪兒了?”
“回將軍,離北城區還有一百六十多公裡。”
“行,停車,”暴虐胡亂披上外套,“我讓你們提前藏好的導彈帶了嗎?就是老皇帝特批的那個車載導彈,我沒讓蝕駭知道。”
“帶了,就在後面的列車上,”副官露出不解的神色,“此地方到處都是樹木,不方便建設陣地啊。”
“沒說要扎營,只是做個小實驗,或者說試探,”暴虐領著副官出了車廂,“把導彈拿出來,向諾克頓郊區的隨便哪個地方打一發!”
“將軍,那樣會暴露我們的行程的!”副官連忙上前製止。
“就是要暴露出來,告訴城裡的那幫人我們回來了,”暴虐隨手推開擋路的副官,“我要知道那幫老東西的底線在哪裡,這樣才方便談生意。”
“……是,將軍。”
“明白了就好,去準備吧。”
嘩——
牧由撥開河邊已經乾枯了的草叢,用帶著手套的手拍了拍厚實的冰層,“松露,幫我把提前削好的松木棍叼過來。”
“汪汪~”
小狗搖著松軟的尾巴跑過來,把木棍放在牧由的右手邊,然後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褲子。
“謝了,乖狗狗,”牧由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接著撿起木棍站好,“我要工作了,你先讓開一點。”
“汪!”松露聽話地跑開了。
牧由在冰面上挑出一個薄弱點,轉而雙手握住一頭被削尖的木棍,深呼吸後用力向著那個點砸去!
啪——
木棍被巨大的力給撞折成兩段,而冰面卻才出現了些許白色的裂紋,連底下的河水都沒有滲上來。
“呼……松露,看來我們的辦法行不通了,”牧由把手裡的半截木棍一丟,一屁股坐在草堆裡的石頭上,抱著小狗唉聲歎氣,“如果到傍晚冰面還是鑿不開,我們的漂流計劃就徹底破產了。”
小柯基把爪爪往冰面上一搭,表示我們可以從冰面上走出去。
“不行的,走不出去的,”牧由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合適的工具,直接在冰上走得太慢,一旦被巡邏的士兵發現,我們連跑都跑不掉。”
“嗚~”
“沒關系,這又不是你的錯,”牧由搓了搓松露的毛,眼睛卻指向了蔚藍的天空,“其實這裡真的挺好的,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汪汪!”松露也抬頭去看,順便叫了兩聲表示讚同。
“要是沒有戰爭的話……”
呼——
松露似乎聽到了一種不好的聲音,身上的毛發和尾巴一起豎立起來,焦躁不安地向著牧由狂吠。
“你怎麽了,松露?”牧由見松露一直向東邊的天空吠叫,也警惕地向那個方向望去,卻見到了一個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那是導……”
轟——
灼熱的熱浪將牧由和松露從地上掀起,重重地甩在河中的冰面上,甚至將原本堅不可摧的冰塊都砸出了大片裂紋。
“咳咳……松露,你還好嗎?”牧由艱難地從冰面上爬起,扯了幾根草綁在血淋淋的臂膀上,接著扭頭去看身旁的小狗。
所幸剛才牧由抱住了松露,才讓它只有後腿被摔青了一塊,除此之外別無大礙。
“你沒事就好,走……我們快回去看看奶奶!”牧由把松露從冰面上抱出來,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她攥起一把混著草根的爛泥,捂住口鼻衝進了漫天的焰火中。
此時,這座被雪松環抱的小鎮已經成為了火焰的舞池,松樹是相當優質的燃料,條件合適的情況下它們可以被燒成極其細膩的白灰,而這裡……全是松樹。
“奶奶!小家夥們!你們在哪裡?!”
地上的厚積雪都被燒得沸騰,稍有不慎就會被煮得皮開肉綻,牧由隻得小心翼翼地踩著已經炭化的建築殘塊,不顧濃煙的侵蝕大聲呼喊。
“奶奶!你能聽見嗎?我們來救你了!”
“汪——汪汪汪——”
一人一狗歷盡千辛萬苦跑到小木屋前,然而這裡只剩下一片狼藉,兩個早已面目全非的老人安詳地躺在大概是臥室的地方,像是還未從午睡中醒來;院前原本堆滿積雪的地方多了幾個熟掉的肉團,旁邊還擺放著三把小小的除雪工具……
“怎麽會……變成這樣……”牧由抱緊了飽含熱淚的小狗,站在倒塌的廢墟中呆呆愣神。
“汪嗚……嗚……”
啪!
火舌舔斷了鏽跡斑斑的鐵絲網,撲向了另一片松林中深埋的地雷。
嘀嘀——嘀——轟————
連環的小爆炸突然從對面襲來,將高大挺拔的雪松攔腰炸斷,不過這一次沒有太大的火焰,厚重的松葉帶著積雪倒下,永遠埋葬了世代生活在這裡這裡的無辜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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