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的時間,電話便被接通,岑宛略帶歉意的嗓音悠悠地傳過來,“清涵,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小晞居然不辭而別,她走的時候,連我也沒有提前說一聲。”
“我也是在她即將登機時才知道的。”
因為岑晞猝不及防的離開,岑宛連與蘇清涵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之前她還苦口婆心地勸說蘇清涵給岑晞一點時間,她總以為事情不至於鬧到分道揚鑣的地步,卻沒想到岑晞真是奔著那個念頭去的。
蘇清涵站在台階上,輕輕仰頭,沐浴在陽光中,如釋重負般地輕舒口氣,“姐,我決定不等了。”
對面沉默一瞬,蘇清涵笑著解釋,“她該有自己的自由,我不能那麽自私。”
岑宛沒吱聲,好一會兒才問:“你想好了?”
“嗯。”
喉嚨一陣哽咽,蘇清涵只夠應出一個字的底氣。
從工作室離開的那天起,蘇清涵就真的沒再去想岑晞。她將微信裡還單方面保留著的岑晞的微信調出來,指尖停留在屏幕前良久,才終於狠下心按下“刪除聯系人”的提示鍵,像是將岑晞從她的記憶裡刪除一樣。
從此,關於岑晞的那部分,在她那裡只剩空白。
她以為只要她有定力,就能像岑晞一樣,可以狠心地果斷忘卻對方。
可惜,總有人不願意這麽輕易地饒過她。
一周後的周末,銷聲匿跡的熊穎初居然發了條朋友圈,還特意@了蘇清涵。她躺在床頭,點開那條更新時,被一張照片瞬間吸引住,胸口有劇烈撕扯的疼痛感在肆虐。
“輸了全世界又如何?jsg至少還有你。”
熊穎初的文案是這麽寫的,半是表白的語氣,她微醺的眸子裡有幸福的光在閃爍,而依偎在她身旁的女人,正是岑晞。
怔在屏幕前良久,蘇清涵指尖顫抖得厲害,手機從她掌心滑落到床上。她仰頭,無力地靠在床頭,耳尖從柔軟的發絲中露出來,微涼。
“岑晞,你一定要這麽對我嗎?”蘇清涵欲哭無淚,無盡的絕望從心底蔓延上來。
如果是熊穎初向她刺了一刀,那麽她只能認為,這把刀,是岑晞遞的。
岑晞是知道她的軟肋的,被最摯愛的人背後捅一刀,蘇清涵已沒有掙扎的氣力。將手機放置到床頭櫃,她決定選擇無視。
可惜闔眸準備休息的時候,她腦海裡晃過很多熊穎初摟抱著岑晞衝她耀武揚威的畫面,她和熊穎初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年,始終是她佔領上風,熊穎初的那句話,也像是在含沙射影地說她,贏了全世界又怎樣?還不是輸掉了愛情?
確切說,兩段愛戀,蘇清涵皆以失敗告終。
熊穎初說的沒錯。
蘇清涵翻了個身,被她無視的手機再次震動了兩下,她劃開屏幕,熊穎初居然會主動聯系她。
當初熊穎初離開時,是帶著怨氣走的。她們在公司意見不合,熊穎初向總部打了報告,攪合了蘇清涵計劃的一樁生意,蘇清涵與她也算是徹底決裂。
【要過來玩嗎?地址我發給你。】
下面一條是定位,蘇清涵簡單看了下,南方的一線城市,看樣子熊穎初混得不錯。
岑晞會與熊穎初走到一起,她所謂的出差,看來是早已計劃好的。
【不去。】蘇清涵回她,語氣冰冷,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是不想來,還是不敢來?】熊穎初是哪疼往哪扎,絲毫不給蘇清涵喘息的機會。
萬籟俱寂,她還和岑晞坐在酒吧的包廂裡,屏幕上放著歌曲,岑晞與她挨在一起,看她給蘇清涵發著挑釁的消息,心裡五味雜陳。
“都是朋友,你一定要做得這麽絕嗎?”
“心疼了?”熊穎初反問她,手又情不自禁似地蓋在岑晞搭在膝蓋處的手背上,另一隻還包著繃帶掛在脖子上。
岑晞低頭看一眼兩人貼在一起的手,不耐地抽回,“我不喜歡這樣。”
“好,不強迫你。”熊穎初適可而止,注意力放回到與蘇清涵的聊天框上,笑問:“你說她會來嗎?”
“不會。”岑晞毫不猶豫地回應。
蘇清涵多麽傲嬌的人,怎麽可能忍受死對頭的冷嘲熱諷?尤其熊穎初還是和她在一起,岑晞櫻桃一樣的紅唇輕抿,心說,恐怕蘇清涵連她也會一並恨上了。
熊穎初剛剛的朋友圈她有看到,顯然是在挑釁蘇清涵,而她成了幫凶。
無奈她欠熊穎初一份人情,只能由她。
剛在酒吧坐下時,岑晞就問她,“為什麽那麽做?”
“什麽?”熊穎初吊著胳膊,不方便,岑晞替她倒了杯水。沒有回應她的反問,隻將目光落在她胳膊上,數秒。
熊穎初立刻會意,不以為意道:“下意識的反應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何況,車是我開的,你如果發生意外,我是要負責的。”
熊穎初越是輕描淡寫地描述當時的情況,岑晞越覺得過意不去。熊穎初話雖如此,但是任何司機在遇到猝不及防的危險時,都會下意識地將最危險的地方交到副駕駛,而熊穎初卻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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