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涵,我離婚了。”尹知夏坐在沙發上,望著蘇清涵,想要將這份喜悅與蘇清涵分享。
“我知道。”蘇清涵坐在辦公椅上,沒有走過去的意思。
兩人之間隔著遙遠的距離,靜默的空氣裡能嗅到一點暖香,讓人的心不必那麽冰冷。
“你···怎麽了?”察覺到蘇清涵的異樣,尹知夏開口詢問。
蘇清涵緩緩抬眸,眼裡的猩紅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尹知夏的面前,她眸光深遠地望過去jsg,又像是透過尹知夏望向她身後的山水畫。
“那天在7樓的酒店裡,向我求救的人是岑晞。”
蘇清涵放輕了聲音說,生怕驚擾了那份回憶,又會如野獸一般跳脫出來糾纏著她。
她幾個月來一直受那段記憶的折磨,整宿輾轉反側。她想不出該如何去挽救她與岑晞之間的感情。
“是她嗎?”尹知夏瞳仁驀然瞪大,不可思議地凝視著蘇清涵。
回應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空氣。
“她···是不是生你氣了?”
蘇清涵依舊沒有回應,目光直直地落在地面上被綠植割碎的光影,出神。
“你沒有向她解釋嗎?”尹知夏呼吸漸緊,蘇清涵的狀態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泛白的唇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都怪我。”尹知夏自責著,她手指捏緊,心神慌亂地反應過來。
陶擎輝的那句質問:看著心上人為了別的女人寢食難安,你心裡什麽感受?
細密的針一下下扎進胸口一樣的疼。
尹知夏在心裡深刻描述了下突如其來的感受,疼得不敢再去看此刻潦倒的蘇清涵。
她眼裡的光不再圍繞著自己。
尹知夏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靜默片刻,蘇清涵的視線終於挪到尹知夏的身上,濃密的睫毛的影子打在她眼底的青黑上,更顯憔悴了。
她沒有反駁尹知夏的那句自責的話。
尹知夏知道,蘇清涵與岑晞鬧矛盾的導火索,是自己。
從蘇清涵那兒離開,尹知夏就起了單獨去找岑晞解釋的想法。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她真想岑晞與蘇清涵複合嗎?
錯亂糾纏的情緒在心裡打了結,尹知夏無心去解。
見到岑晞,同樣的無精打采,萎靡不振,不過她與蘇清涵不同,一雙烏黑的瞳仁裡還有光,是冷若冰霜的疏離。
“那天的事,我想我需要向你解釋一下。”
“不是都已經結案了?”
岑晞終於開口,反問的話讓尹知夏一噎,哽住了。
“我是說那天在7樓,我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你。”尹知夏努力組織著語言,但無論怎麽說都顯得欲蓋彌彰。
“清涵是想要回去查看的,但當時情況緊急,服務員也在催促我們抓緊離開。加上我那天身體不適,清涵也是緊張我才會失去理智,影響了她的判斷。”
岑晞聽著尹知夏的所謂解釋,搭在膝蓋上的手攥緊,露出的關節微白。
尹知夏柔緩的話音落時,岑晞隻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似有微風撩起她頰邊的碎發,一並帶走尹知夏剛剛傳遞到她跟前的話,隻字未留。
岑晞根本就沒過心。
蒼白的解釋,終究掩蓋不了尹知夏在蘇清涵佔據首位的事實。岑晞聽與不聽,意義不大。
她的心,不會再為蘇清涵起波瀾。
其實,她也知,那件事若要完全怪罪到蘇清涵的身上有些牽強。濃煙滾滾的緊要關頭,讓蘇清涵不顧一切地拋下最在意的白月光,去救一個“毫不相乾”的人,這是對人性的考驗。
將這種考驗強加到蘇清涵的身上,的確有些不公。
岑晞也是冷靜下來才有了這種設身處地為蘇清涵思考的想法。
只不過岑晞自與蘇清涵確認感情後,就有一根刺扎在她胸口,她摸不清自己在蘇清涵心裡的地位。迫切想要證明她與尹知夏相比,誰更重要的想法一旦在心裡扎了根,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枝繁葉茂起來。
這次的事件,的確給了她逃脫的理由。
逃出與蘇清涵愛情的枷鎖,她就自由了。
尹知夏與岑晞的談話無功而返,她坐在車廂裡,望著岑晞裝潢精致的門面,輕輕歎氣。
如果她當初沒有出國,蘇清涵是不是就不需要經受這些了?
剛剛與岑晞面對面近距離談話時,她目光始終停留在岑晞圓潤的眼睛上,眼尾任性地拉長,像是刻意地強調她與自己的截然不同。
尹知夏與岑晞初次見面時,曾玩笑似地調侃過岑晞與她眼睛的相像。那時的岑晞眼裡只是閃過一絲微妙的光,複雜的情緒藏在裡面。
今日,她倒是毫不遮掩迫切想要改變與自己相像的容貌的想法。
尹知夏無奈地搖頭。
替身,也是有脾氣的。
臨近年關,柏油路的兩側掛滿大紅燈籠,傍晚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路燈點亮,整座城市都氤氳在了一片祥和的喜氣中。
蘇誠立自從妻子犯了案被抓之後,人就感到孤冷起來。小兒子被他一氣之下送去當兵歷練。五層的別墅裡裡外外就剩他一個人,蘇清涵早出晚歸,回家也只是提線木偶一樣遊離在餐廳和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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