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內,轉輪王捏著那本試煉名冊,翻開的頁面上赫然寫著無殊二字。
無人知曉此時轉輪王內心的波瀾。
映紅立在簾外,自從殿下翻開了這一冊,整個人的氣勢便不一樣了。
“無殊!”
轉輪王手指拂過那兩個黑色的字體,眼底的色澤又喜又悲。
鬼域千年,她尋了千年也愧疚了千年。
江底時若她足夠慎重,也不會將她們二人置於險境,尊上是何等神通廣大之人,敢藏鬼域神圖挑起兩域之戰,自然也敢殺了她這個陵山的掌門!
直到今日看到無殊二字時,她才想通,她們之間隔著千年的時光,她找尋的千年裡根本沒有無殊。
而今日無殊記名在鬼域,便說明她彼時在江底獨自對抗尊上時還是殉道了。
可惜偏偏遲了一步,讓她入了極境,還是以她肅英殿的名義。
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掌握生魂輪回的轉輪王顯出幾分落寞的神情。
人群外在看到獸族進了第一層入口頓時爆發出一陣歡騰,仿佛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熱鬧了。
“一條魚和一隻鳥,這天上飛的和水裡遊的竟然結盟了,還被獸族三兄弟盯上了,我看第二層可有的看了!”
“我看那姑娘像是有幾分實力,這全程不都是她在使力麽,那條魚可什麽也沒乾。”
“羽族不是新出了個玉珠境麽,難道就是她?”
“應該是,人家可不是鳥,和我等一樣是人。”
“好像是叫無殊!”
“對對對,就叫無殊,錢算子可押了她一萬錢,說不定那胖子早就知道此人的實力。”
人群裡傳出幾聲唏噓之後,極境中的畫面再一變。
這次是一白衣女子對戰兩人的畫面。
眾人見她一人對戰兩人還遊刃有余,正自驚訝呢,便見那女子身形飄逸如鬼魅,在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時,便已經將兩位攔路的對手給擊飛了。
這下人群更為震驚了,因為她擊飛的兩人可是前不久爭奪了枉死城名額的人。
枉死城裡殺入極境的人可是眾所周知的凶狠,而眼前這步伐優哉遊哉的女子像是在自家庭院漫步一般,走到那已經沒有戰鬥力的兩人身邊蹲了下去。
似乎是在問他們什麽。
眾人頓時豎起耳朵聽著,可惜這姑娘聲音太小,周圍又太吵什麽也聽不見。
令生在鬼域找了無殊許久,到今日極境試煉開啟她才看見無殊那熟悉的青衣。
當即搶了一位修士的試煉令書,換了那人的容貌頂替入了試煉。
而那被她搶了的修士,早已躺在一條無人的小巷中。
照現在鬼域這般萬人空巷的景象,被人發現怕是得到試煉結束之後了。
令生見眼前這偷襲她的二人不知道無殊下落,便緩緩蹙起了眉。
二人見狀身子一顫,極境中生死各由天命,陰司律法也管不著,這姑娘難道要下殺手?
忙道:“姑娘找的人若是這一層沒有,那肯定去下一層了,姑娘現在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令生想了想,覺得這兩人說的沒錯,便起身朝入口處走去。
那二人頓時松了口氣。
“這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怎麽打起架來跟個鬼一樣,我連她的影子都摸不著。”
他二人才剛結盟,原本想著這姑娘一人勢單力薄,先在第一層阻截她,就算殺不了也能消耗的她沒有繼續下去的能力,誰知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險些命都沒了。
“她可不就是鬼麽,你氣糊塗了!”
“唉,我們運氣不好啊,今年的試煉怎麽會出現這麽個人!”
“你可知道她是哪一城的?”
“我看都看不清,怎麽會知道!”
外面,一眾人也是好奇的不行。
有人道“這不是酆都城水璃兒麽,她怎麽修為漲得這麽快?”
“可能是於老頭又給她喂丹藥了,方才跟著羽族的晁薑不就是他拿丹藥喂到玉珠的麽。”
“喂到玉珠送到極境試煉裡去送死?”
“人家是都市王眼前的大紅人,那心思咱們可猜不著,還是期盼我這次押的準一點。”
“其它幾人的實力還沒看見,不過這水璃兒就算真是拿丹藥喂得,也很有實力。”
“看來今年的試煉又是詭異難測,我現在都開始發虛了!”
這話一出,誰人心裡不虛,連水族和羽族都一改往日孱弱的風格,變得這般凶猛,還有什麽是能猜的準的。
無殊與晁薑穿過入口來到第二層,眼前是一座破敗不堪的城鎮,長街兩邊的建築在歲月的侵蝕下發出陣陣腐朽的味道。
青石板鋪就的路面上覆滿了長風吹來的落葉和散亂的雜物。
天空都是陰沉沉的樣子,仿佛抬手就能觸碰到天際。
無殊心道,既然她們是第一個穿過入口的人,那必然也是第一個入第二層的,趁著現在人少,最好直接闖關下去,省的後面的人越趕越近,到時候若是碰到凶狠的,免不了要打一場。
而她很明顯不想打架,試煉可不是拚誰更勇猛凶狠,而是穿過十八層地獄。
如果這裡真是十八層地獄,那她還有個困惑需要解開,便是她在七級浮屠穿過天火源時曾到過十八層地獄,那奇怪的僧人當時詫異她為何是仙州修士,然後抹除了她腕骨上的仙意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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