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薑早已驚呆了,半晌才喃喃道:“璃兒姐姐怎麽變得如此厲害了!”
無殊困惑道:“聽起來你們很熟悉,你原來不知道麽?”
晁薑茫然的搖搖頭:“我們水族天生天資有限,只能輔以丹藥修行,璃兒姐姐竟然能達到如此境界我確實不知道。”
水璃兒走近了,平淡問道:“這幾人要殺了麽?”
她始終看著無殊,如此也就是在問她。
被黑霧纏繞捆著的三人一聽,頓時罵道:“他娘的是誰說這條小河鯉不足為懼的,老子今日竟然要死在一條鯉魚手中!”
無殊看著眼前的女子,全然陌生的面容,那一點熟悉的感覺忽然變得毫無緣由,她道:“我只是為了去往第十八層,並不想造殺業,雖然殺了他們也不計入業障,但還是算了吧,就將他們丟在這裡,後來者想要怎麽處置他們便不關我們的事了。”
水璃兒點了點頭,走近她。
觸手可及的天際,一道奇異的光華像是裂紋般撕開天際,露出一道縫隙來。
隨著風雲翻卷,緩緩顯出一道入口來,仿佛撕碎黑暗的日光一般。
“是入口!”
幾乎下意識的無殊就確定了,同時喚道:“走!”
在她們剛剛飛入天際的入口,那道光華隨即暗淡,入口也緩緩彌合,又變作先前那般灰蒙蒙的景象。
散去的黑霧又重新恢復,漸漸地化作擁擠的虛影,上首端坐著面容古板的行刑官,除了刑場當中該被判罰的極惡之人換成了三位獸族,與先前無殊她們所見的景象別無二致。
外面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頓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若是再有到達的修士做出腰斬的決定,那無疑是將這三位獸族判了死刑。
“這樣的死法……可真夠憋屈的。”
“好狠毒的心!”
“羽族和水族今年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們說這後面來的人會不會判罰他們腰斬?”
“這有什麽意思,咱們來開一場賭局,就賭這三人會不會死!”
“來來來,開局開局!”
外界觀看的人對這三位獸族的同情只有幾秒鍾,就紛紛拿他們的生死開起了賭局。
這鬼域中的人誰人不是死進來的,見慣了極境試煉中的殺戮,似乎不死人才是不正常。
無殊三人落在一座大殿中,巨大的金佛莊嚴的盤坐在當中,佛首高入穹頂幾乎佔據了整個空間。
她們三人的身影還沒有佛身下的蓮花座高。
無殊仰頭,金佛面上那一雙慈悲的眼睛看向下首,就像在憐憫眾生。
如此寶相莊嚴的一尊金佛坐在這十八層地獄中,無端的怪異。
仙洲的望海集中,那位渡過雪山來到仙洲的佛宗僧人,日日在此講渡佛法,來來往往的修士多是出於好奇停下聆聽,不過片刻便又離去了。
又過幾日他面前便無人停駐,仙洲道法與佛法未修的大成之時還是大有差別,這些一生修習道法的修士對這佛法並無興趣,也不會聽了幾句便要去修佛。
僧人並不在意有沒有人在聆聽,照舊唱誦著並不受歡迎的佛法。
無人時便誦於天地,誦於風,誦於雪。
如此唱誦一月,才朝陵山緩緩行去。
天際的雲層裡,那道黑色的巨龍身影始終追隨在他身後。
到鎮道江時,那僧人望著眼前滔滔而去的江水,似乎感受到其中道義的消散,怨憎之氣的匯聚,古井無波的眼神裡透出一點憐憫。
片刻,他身形緩緩升起落在那座浮空的陵山主峰上。
“阿彌陀佛!”
僧人雙手合十唱了句佛語。
聲音像是帶著無形的氣勁,穿透了整個陵山,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莊嚴的聲音。
長光道人還是那般邋遢的靸著一雙破草鞋,落在那僧人面前,面上的表情卻嚴謹了許多。
“佛宗大師此番上陵山可是要與我等講渡佛法!”
僧人垂首又是一禮,語調平和:“鎮道江中道義散盡,寶華奉我佛玉令前來迎回我佛宗佛尊!”
“佛尊?”
長光道人困惑道:“佛宗佛尊在我陵山?”
僧人寶華點頭道:“正是在貴派!”
原本長光道人只是詫異一問,他自知佛宗久不出世,就算真有佛尊無論如何也不會在他陵山,但這僧人如此確定,一時有些混亂。
佛子早圓寂不知道多少年了,怎麽又冒出來個我佛?
他問“貴宗佛主是誰?”
寶華莊嚴道:“我佛輪回之身名曰彌照!”
輪回之身?
長光道人眯著眼,總覺得有些奇怪,佛子若要輪回也早就輪回了,怎麽現在才出現。
這種無禮的問題他並未直接問,而是道:“敢問貴宗佛尊是我陵山何人?”
寶華側首看向萬丈劍台之下的鎮道江“昔日我佛尊為將佛法傳播世人,散去一身修為自沉這道義濃厚的鎮道江中,如今江中道義消散,他該回歸我佛宗聖地了!”
長光道人驚詫道:“尊上!”
“這……怎麽可能!”
何其荒謬!
“阿彌陀佛,陵山尊待我佛尊,寶華感念!”
寶華見他明白,隨即朝著萬丈劍台的方向,雙手合十虔誠一禮,道:“佛宗左護法寶華,恭請佛尊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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