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秦海川自盡沉入鎮道江後曾去找尋過他的屍體,但是一無所獲。
這情況很像兩域大戰時殞身的修士自化天地的景象,那時候的鎮道江中屍身不浮,盡數屍解在鎮道江中,他原本還想這大戰已過了千年,或許能將他的屍身帶回來,查查他究竟有何怪異。
只可惜一連撈了幾日都沒撈到,照他這般資歷的修士,若要看一條江中有些什麽並不難,只需靈視便可一覽無余。
屍身沒看到,或許已經屍解了,但是有一物它不沉底,也不浮上水面,就那麽不上不下的卡在江水中,任由江水奔騰也半點不隨之漂流。
齊道空將那東西撈上來後,是一卷古舊的繪卷,他好奇打開一看,撲面而來的陰靈之氣霎時讓他心中大震。
這東西他沒見過,怕是整個仙洲也沒見過,但兩域大戰為何開啟,卻正是因為此物。
萬鬼來襲,口中揚言討要的正是他手中這卷鬼域神圖。
鬼域神圖,聽名字便是鬼域的之物,且是極為重要之物,不然也不會一開始便是十殿閻羅齊入仙洲。
這場大戰來的很是詭異,因為仙洲誰也不知道鬼域神圖是個什麽東西。
又正逢仙洲修士那時候偶有殞命在鬼域之術下,死後淪為鬼修,便被仙洲認為是鬼域的一場陰謀,目的便是顛覆仙洲道統。
大戰最後,鬼君親自前來,向太上二宗討要,首先去的便是陵山,隻不知道什麽原因,最後竟與天嶽首徒於那萬丈劍台試劍,雙雙隕落。
而此圖由始至終都沒出現過,整個仙洲甚至都懷疑根本沒有此圖。
沒想到今日竟懸在這江水之中,這如何不讓他震驚。
此圖的奧秘讓他心動,便藏了私心想要研究一段時日,卻不成想,昨日在他這天嶽長老的居所,那險些毀滅兩域的圖竟然不見了。
這可如何是好,他完全可以當做從未見過那圖,但是不能,那圖引起的風浪何止一點。
兩域休養千年元氣仍未完全恢復,已經戰不起了。
齊知瑜是齊道空的孫女,在天嶽排行十三,由他親自授道,是天嶽眾人捧在手心的弟子。
她見爺爺這兩日憂心忡忡,任她如何勸慰討他歡心都不見一絲笑意,一直追問才得知此事,她沒經歷過大戰,對別人口中所述的大戰慘烈不能感同身受。
但爺爺這麽緊張的樣子讓她知道事情並不簡單,遂勸道“要不就將此事告訴師祖,他必有決斷。”
齊道空思付了一下,心想,若是出了事便真的晚了,於是匆匆去了首峰問道殿。
鬼域神圖現世仙洲,那便說明當初鬼域不惜以一域之力來討,不是無中生有,而是這圖確實在仙洲。
天玄子心中有個困惑,當時整個仙洲都快與鬼域同歸於盡了,這圖也不曾出現。
又是誰盜了鬼域神圖帶入仙洲,激起兩域大戰呢。
尋常修士或是鬼修根本無法做到,鬼域將此圖看的如此重要,必然不是誰想拿便能拿得走的。
在鬼域盜圖之人定是藏匿的高人,至少修為得在出竅乃至分神期以上,才有可能做出盜圖這樣的事。
他心知這事不能傳出一絲風聲,否則仙洲必然大亂,須得找一穩妥之人去將圖尋回來。
天嶽長老居所自有阻止旁人誤入的陣仗,來者只要發出一絲靈氣,便能被法陣察覺。
雖然偷盜者盡力掩藏了,但還是余留了一絲細微的靈氣。
天玄子施展法陣追溯那縷靈氣的源頭,指向下千宗門中的其中一宗。
於是鎮道江畔悟道的渲麓收到了首峰師尊的傳音。
她凝神聽完之後,平淡的回應了一聲。
“只是如此你便不能參加此次千門大比了,心中可有遺憾?”
天玄子的語氣中聽不出別的情緒,此子的心性究竟如何,他心中明了,但一絲執念和遺憾也要及早化解,以免損了她的道心。
渲麓疏冷的目光中無波無瀾,百年一場的盛事也不能觸動她分毫。
淡漠的回應道:“不遺憾!”
“那便動身吧!”
渲麓走後,天玄子思付良久,還是一道符信傳去了陵山,畢竟當初陵山修士險些死光了,平心而論,此事也不能瞞著他。
兩道流光排開雲層在窗外一閃而過,無殊凝眉,深夜裡誰人禦空如此急迫?
推開門,騰空而起,桌上的黑劍飛入她腳下,追逐那兩道流光而去。
排開的雲層被風一吹漸漸彌合,那兩道流光的蹤跡也看不見了。
無殊便不追了落在一處山道上,腳下飛劍隨即收入手中。
此時月光皎潔,灑落在黑色的劍刃上,泛出肅然的冷光。
心念一動,劍身上的符印發出明亮的光華,由黑劍變化成黑弓。
弓身無弦,她虛張一下弓,便見山道一側的鎮道江裡,有怪異的氣流湧向黑弓,架起一支猩紅的氣箭來。
頓時耳邊萬鬼哭嚎,凶戾之氣彌漫,她定睛一看,那猩紅的氣箭上,有什麽東西在裡面掙扎著。
隱隱可見凝成箭的氣流翻湧著,數隻微小的惡鬼腦袋撐出箭杆,但仿佛被封印在這氣流中,任這些東西如何掙扎都鑽不出那怪異的氣流。
無殊驚駭,這箭是由怨靈之氣凝結而成,或許因為那道符印的原因,它能吸引怨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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