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之力絕對無法扛著顧一城等人,但他分明是故意引誘幾人來此,必然有對付幾人的辦法。
百裡尋花看出無殊的不對勁,細細朝呂修安那握著刀柄的手看去,狐疑道:“呂道友,你做什麽呢?”
至此所有人都在殿中了,呂修安緩緩轉過頭,一雙陰鷙的眼掃視眾人。
“都到了啊!”
這輕松隨意的語調,仿佛是來請眾人喝茶的。
他身形轉動過來,寬大的袖袍也隨即沉了下去,露出無殊身上那一片刺目的猩紅血色。
身上的禁錮一松,無殊立時出聲:“快走!”
胸口的匕首被緩緩抽離,呂修安站起身,無殊被他罩在一片陰影中。
“陵山,照月門,闕雲門,藏花派,還有雪域!”
在袖口上擦拭著那把形貌奇特的彎月匕首,呂修安從容的細數著在場諸位的宗門。
眼底精光閃爍“你們今日誰也走不掉了!”
百裡尋花斜睨他一眼,蔑然道:“你這個醜東西難道要暗算我們?”
在場的誰不是仙洲年輕一輩的翹楚,單獨拎出去也能碾死呂修安,是以百裡尋花還未意識到別的,隻從心底裡嗤笑他。
呂修安陰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緩緩走近。
百裡尋花一挑眉:“你想跟我動手?”
從袖口裡撚出白色的海棠花,小指一翹便要開戰。
陡然間,他精心描摹的細致眉峰一抖,驚道:“化神香!”
化神香為染香谷秘香,可通過周身毛孔及呼吸竄入四肢百骸,堵住修士竅穴,令出竅以下的修士施展不出半分修為。
此言一出,眾人立時察覺到鼻息間若有若無的清淡香氣。
全都如百裡尋花一般,察覺不到自身半點修為。
殿門轟然闔上,立時光線暗淡,仿佛熄滅了在場眾人的生機。
呂修安不緊不慢的握著匕首朝著百裡尋花越走越近:“就看你最不順眼,一個男修偏偏穿的這般花裡胡哨,便讓我先嘗嘗你的滋味!”
百裡尋花鳳眼一瞪,驚慌抱胸:“你要做什麽,我可不喜歡你這樣的!”
呂修安表情一抽,嫌惡道:“你想得美,老子要抽你的修為!”
自己的清白保住了,但是修為要沒了,再不跑真要被吸乾淨了。
登時身形如一只花蝴蝶似的,朝著最近的司空瓊身後躲去。
顧一城在這期間悄悄移到了無殊身邊,悄聲道:“無殊,我還能凝出一絲靈氣,現在傳給你,你且看看有何辦法擺脫困境!”
無殊凝眉點了點頭,一絲修為根本無法與呂修安抗衡。
腦中忽然想起那隻凶獸來,若能喚出禦魂鐧召出凶獸,或許當真能成為眾人的一線生機。
百裡尋花此時被呂修安追的滿殿亂跑。
想來玩夠了貓捉老鼠的把戲,呂修安直接一道術法將他捆在了原地。
這下百裡尋花嚇得花容失色,開始罵罵咧咧。
“就是此時!”
無殊悄然出聲,同時身體傳入一道細微的靈氣,額間暗光一閃,沉黑的禦魂鐧乍然出現。
呂修安察覺,陰鷙的目光微微一縮,拋棄百裡尋花持刀而來。
冷白的刀鋒切入顧一城白色的袖袍,顧一城手一顫,立時斷了給無殊傳送靈氣。
眾人顧不得將百裡尋花松開,直接越過他衝向呂修安。
殿中的幾人現在與凡人無異,呂修安隻微微動一動手,便將衝將上來的幾人逼退。
手中刀鋒的勢頭不減,狠狠刺出。
就在這時,無殊提起一絲力氣伸出手,將那道寒鋒握在掌心。
呂修安蔑然一笑:“螳臂當車!”
刀身被抽離,無殊的掌中赫然一道幾乎切斷手掌的傷口,一滴一滴的鮮血順著側掌流下來。
一縷不容忽視的陰寒氣息乍現,猛獸盯著獵物的目光霎時讓呂修安身心發麻。
緩緩轉過頭,一雙血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空間裡漠然看來。
六翼不安的忽扇幾下,猛然間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呂修安半個身子都吞入了腹中。
血腥味霎時彌漫整座大殿,只剩下半個身子的呂修安躺在地上,尤自撐著一口氣,不甘道:“我若死了,你們也出不……去!”
話音剛落,一道光華便自他屍身上衝天而起。
同時身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顯現。
虛幻的陣法線條由呂修安的血跡處,開始以快到難以捕捉的速度變成實線。
無殊的手掌上,血液像是生生抽離的,不消片刻她面色便蒼白一片。
再觀一側的顧一城,同樣的面色蒼白如紙。
顧一城靠坐在無殊身側,見到這以血浸染的陣法忽然想起她曾聽說過的。
“焚海派有一種陣法,有傷殺元嬰境界的威力,若以施陣者的血為引,便可蝕化其內的一切,他早已為自己留了後手。”
看著陣法轉眼便要成型,而面前這一路同行的夥伴們失去修為,連踏出殿門的出路也被呂修安封死了,無殊頓時感到一股無力的絕望來。
她找到了雷域古城,卻還未來得及告知令生。
手中傳來禦魂鐧寒涼的觸感,無殊咬牙道:“這不該是我等問道的終點!”
猛然一用力站了起來,手中禦魂鐧橫劈,感受到她心境的凶獸腳下藍焰暴漲,遒勁的尾巴帶著滋滋電光在空中揮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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