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師姐豈不是要……”
凌南澗想到這裡,自己先是一驚,若陵山二弟子淪為鬼修,陵山該如何自處?二師姐又該如何自處?
他話未說完,但呂簡知道他要說什麽,歎道“隻盼是我認錯了。”
從他方才的描述中,眾人知道八成就是鬼域之術了,否則即使秦海川天資再好,又怎麽可能重創韓凝光,但又抱著兩分希望,是以誰也沒有再繼續確認,隻盼著長光道人真的能救回韓凝光。
呂簡歎息道“這個秦海川睚眥必報,心眼比針尖還小,誰能想得到他會施此陰毒之術。”
呂明玉恨道“方才便該讓師妹一劍殺了他,若我二師姐真有什麽不測,我必然要整個仙洲都知曉,天嶽首徒以鬼域邪術傷我陵山的人。”
呂簡忙道:“不可,天嶽陵山乃仙洲擎柱,若生嫌隙可令整個仙洲動蕩,天玄子製止秦海川試劍你我都有目共睹,不好以偏概全仇視整個天嶽,便看天玄子如何給我陵山交代。”
陵山弟子行事隨性,但事關重大,呂明玉知道呂簡所說是要以大局為重,可韓凝光生死不明,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經他一提,眾人都覺得胸腔中憋了一股邪火,十分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凌南澗道“聽說天嶽收了位堪比小師妹天資的弟子,明日我便上天嶽,與她生死試劍,若她不幸死了,也正好讓天嶽體會下我陵山如今的心情。”
葉藏沉穩道:“此事先不急,待師尊回來我等再做決定,必然為二師妹討個說法。”
無殊木然的眼神動了動,天門海時二師姐與秦海川對決,也是要為她討個說法,如今,怎麽能讓別人代勞。
她決然道:“此事何須三師兄,我與她一同踏入仙洲,同時悟道,若要討也是我去,況且……”
唇角微微一勾,眼神冷漠“我與她也有些舊怨。”
幾人俱是一怔,露出詫異的表情,師妹山門都沒出過幾次,如何與那天嶽弟子生了仇怨,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師妹是二師姐悉心帶大的,其中感情又何止同門之情,便點頭答應。
反正師妹天生陣盤,又有心隨意動的陣紋,同境界之中有誰是她對手,何況那天嶽所謂的天才,如今還在築基期,這生死試劍的結果不言而喻!
以強欺弱,那又如何!
陵山弟子隻圖心裡痛快,旁的?與他們無關!
萬丈劍台巨大的劍鋒插在鎮道江裡,與江水相接,不知深入幾許,長光道人抱著韓凝光分水而下,直至百丈深處,才得見一處江水不浸的洞窟。
洞窟之中雜草叢生,盤根錯節的交纏著,在重重枝乾後面,盤坐著一位枯瘦的老者,全身皮膚像被抽幹了水分,皺皺巴巴的貼在骨頭上。
感覺到有人下來了,老者緩緩睜開雙眼,坐下陣盤隨即亮起,驚駭的龐大無比,覆蓋了整座洞窟。
長光道人落在他面前,躬身一拜“請尊上救救這丫頭!”
“心沒了?”
是問句,可毫無問詢之意,老者仿佛許久未說過話了,聲音如枯石相撞,稀碎難聽,一雙矍鑠的目光落在他抱著的韓凝光身上。
長光道人痛道“她與天嶽弟子試劍,被鬼域之術剜去了心,若救不回她,她便要淪為鬼域之人了。”
將韓凝光放在地上,長光道人跪地叩了一首,一雙眼睛已然泛紅“尊上千年前出手救我陵山,如今還請尊上再救我徒兒一回!”
“唉~”
老者長長歎了口氣,惋惜道“千年前我尚不能離開此地,隻好令那兩人在這劍台試劍方好出手,可惜卻誤傷了天嶽弟子,令她二人一同殞命,為此事你自責怪罪我,已千年未來此地了。”
長光道人聞及往事,仍舊難以釋懷“尊上無心之失,卻實屬我陵山之過,道人隻愧疚修行不足,白白損了我仙洲一位天才。”
他看向老者,誠摯道“如今愛徒被鬼域之術所傷,除了尊上無人能救,前塵已矣,老道卻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淪為鬼修,懇請尊上出手!”
老者道“你近年新收了位弟子?”
長光道人不解其意,遂道“確實收了位弟子,堪比天道之子。”
“哦?果真如此?”
老者忽然大笑,笑的長光道人一臉茫然,難道新收了弟子便要放棄眼前的弟子?
卻聽老者道:“既然堪比天道之子,那你這弟子便有救了!”
長光道人聞言,仍是一頭霧水,“尊上是說要救這丫頭,得需天道之子?”
點了點頭,老者道“將她帶來吧。”
長光道人雖不知這老者要做什麽,但若能救韓凝光,帶小殊兒來此又有什麽大不了。
便直接心神一動,人已到了陵山大殿。
眾人還未來得及問上一句,便見他一拉無殊,人又消失了。
17.江底的尊上
無殊落在這幽閉的洞窟中,還未緩過神,便見到了一座龐然的陣盤,陣盤之上陣紋繁複,竟是由許多陣紋組成,聞所未聞,觀之陣盤,便知面前老者的修為深不可測。
長光道人道:“此乃尊上,在陵山之前便在此地修行,你快快見禮。”
無殊便俯身一拜:“拜見尊上。”
老者矍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定定的注視著了許久,又狂笑幾聲“果真天道之子,小友真是好機緣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