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同道之人?為何會你要去修無情道,若我們成為這裡的弱者,被人視為螻蟻,你當作何感想!”
無殊才對她有一點改觀,她便毫不留情的將無情一面展露給她,一時內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若我是螻蟻,便不會去思考這些。”
渲麓冷靜的聲音讓無殊的眉擰成了一團,似乎這人永遠都跟她反著來。
看了眼無殊手掌被劍意割傷的地方仍在冒血,渲麓冷肅的皺起了眉,漠然道:“撤手!”
無殊忽然有些氣悶,執拗的攥著那道劍意,對峙般道:“不撤手又如何,你又要刺我一劍麽?”
渲麓眼波微微一顫,極其輕微的歎了口氣,然後一用力,那道劍意便穿過無殊的手掌擊在另一道符印上。
又一個少女化作枯骨。
“你!……”
無殊這下被她激的發了火,咬牙道:“你曾欠我一劍,現在便給我還回來!”
隨著她話落,虛浮在她周身的金色長劍一變方向,齊齊指向渲麓!
塔內危機尚未解除,這兩人須臾之間就起了爭執。
令生看著她二人對峙高空之上,不但不意外,還隱約覺得有那麽點正常。
似乎她二人如今這般分割的狀態才是她潛意識裡認為會出現的樣子。
但這感覺有些莫名,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卻熟悉的理所當然。
忽略這種感覺,令生道:“法陣既然已經出現了缺損,便不是堅不可摧了,我來試一試。”
無殊將目光落在她血跡斑斑的白衣上,心疼道:“你的傷還未好不宜出手,就在下面休養片刻吧。”
令生輕輕一笑:“無妨。”
說著便騰身而起落在她身畔。
無殊與渲麓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勢頭也隨即消散。
蘊含濃鬱修為的池水中緩緩浮出一道人影,殿外等候許久的寶華眼神一動,微微一俯身,敬仰道:“佛尊!”
出水的人影落在池畔,也不急著穿上衣衫,周身肌膚帶著水光,比之崖底時的褶皺肌膚像是煥然新生,平淡道:“那仙洲的弟子們還未到齊麽?”
寶華單手豎與胸前,始終保持著平淡的神色,說道:“他們昨日便到齊了,只等明日大會開啟時便會前來聽法。”
“哦?”
佛尊有些意外:“陵山天嶽也都到齊了?”
寶華頷首:“正是昨日方到。”
佛尊稍一思索後笑道:“那應該不是她們。”
寶華未曾多問這她們是誰,隻道:“我佛於寶塔修行明日可能現身講法?”
佛尊意味深長道:“佛子明日自會現身,佛宗沉寂太久了,明日必會給仙洲的修士們講一場空前其後的大法,定叫他們震撼。”
寶華平淡的面容上露出一點笑意:“我佛慈悲!”
“你且去吧!”
佛尊目送寶華離開之後,將視線投向白塔,蔑然一笑:“幾隻小鬼也想在寶塔中沐浴佛光。”
他一揮手,便有一道光華飛至白塔。
白塔中的法陣驟然變得極為厚重,仿佛被無形力道加持了。
令生剛看穿一點其中的軌跡,眼前的符印便變得有些模糊了。
她聰慧的心思稍一思索說道:“有人發覺了我們在此。”
渲麓面容驟然冷凝,拇指下意識按上劍首。
無殊瞧見她這小動作,立即道:“不可!”
令生道:“你們先稍待片刻。”
她一提氣,再度觀向這漫天飄浮的符印,雖然還是有些模糊難辨,但卻比之前好一些了。
每一道符印都蘊含著晦澀的佛法,她只需要多加觀測一會兒,便很快領會了其中的奧秘。
素白的手掌伸出,分別捏住兩枚符印,然後於其中兩枚調換位置,再看向法陣,便察覺有些細微的變化。
無殊和渲麓有些愕然,這符印竟能被她隨意捏在指尖。
令生面容冷肅,仿佛主宰天地的王者望著高懸眼前的江山地圖,然後提筆抬手隨意勾畫。
她每一個動作都極其輕微平淡,卻偏偏透露出這樣一種指點江山的傲然瀟灑之姿。
連十世人王的渲麓都有些動容,眼前的女子在風輕雲淡中又帶著不容窺視的貴氣,仿佛天道之下的一切都必須遵循她的法則。
一瞬間的恍惚之後,她才乍然反應過來,這少女可不就是天道法則的化身麽。
之前她的內心是糾結的,或是難以相信,威嚴神聖的天道法則會與她同行。
那本該是一條虛無但真實存在世界每一處的物什,現在竟然化而為人,就在她眼前展示她改變規則的能力。
許久之後,那不停變換的法陣忽然定住了,就像是脫離了原先制定的運轉軌跡,一時沒有規則可以依仗趨於崩潰狀態。
令生淺淺看了一眼,道:“可以了。”
話落,緊閉的塔門倏然開啟,露出日懸高空的外界。
那些圍坐塔內的少女們仍舊萎靡著身子,令生看了一眼,憐惜道:“法陣並未破除,她們還需在此,若我們速度夠快或許還能救回她們。”
無殊無奈的歎了口氣,將目光落在高山下的佛宗裡。
白袍僧人行跡匆匆,仿佛佛宗正在進行什麽大事,每個人都是興奮又謹慎的神色。
“哎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