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著雲月銀紋的華貴錦衣如此眼熟,極其酷似照月門的服飾。
無殊看著忽然就坐不住了,飛身便要下去。
一旁的程子彥趕忙起身拽住她,驚愕道:“仙子若是喜歡競價就是,萬宵閣中高手眾多,萬萬不可出手強搶!”
無殊四下探尋一番,果然感受到幾道微不可查的深厚氣息,當即坐了回來。
這座上之人,無不是獵奇仙洲玉秀,競價竟的熱火朝天。
我仙洲修士豈可在這法外之地被當成貨物一般,尤其顧仙子門中多是一些極少出世隻執著醫道的仁義仙子,無殊聽得焦躁,當即出聲冷道:“十萬!”
這一聲之後,霎時寂靜無聲。
片刻之後有道清冷聲音傳來:“加十萬!”
無殊朝聲音出處一看,被簾幕遮擋著,只看得一角白色的衣袂。
台子上被蒙著雙眼的女修忽然朝向這邊,茫然的喚了一聲:“無殊!”
這聲音虛浮無力,卻真真切切的傳入了無殊耳中,不是顧一城又是誰!
她還竟個鬼的價,當下飛身而出落在台子上,在旁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一把撕下那道蒙眼的布條。
那張令仙洲修士為與她結為道侶排隊排到天門海的絕色容顏顯露眼前。
如泣如訴的剔透雙眸中,盛著眷念,深深的望著她。
無殊輕聲道:“久違了顧仙子!”
簾幕後,霧紗雲袖下摩擦著玉牌的素白手指忽然一頓,那枚已然發亮的玉牌毫無預兆的落在腳下,由玉牌身上的裂紋處碎成好幾塊。
一旁並排坐著的萬宵閣閣主蒹葭,驚愕的看著這一幕,這玉牌她可是從未見此人離過身,更別論現在碎在這裡。
這位被傳為冷硬無情手段狠厲的城主,難道認識下面的人?
是敵還是友?
她當即起身,平淡道:“若閣下放棄競價,便請閣下回座,莫要亂了我萬宵閣的規矩!”
身旁冷漠的城主緩緩站起身,走到前面,似低沉又似壓抑至極,喚了一聲:“小師妹!”
無殊不可置信的轉過頭,朝上面看去。
昔日溫婉嫻靜的師姐就站在那裡,眉目比陵山時多出幾分凌厲,周身的氣勢也變得冷峻。
唯有那一雙眼,摻雜著極為複雜的情感,像陵山時那般看過來。
“原來是城主的小師妹。”
蒹葭恍然一語,然後退了幾步。
如此還竟什麽價,蒹葭使了個眼色,底下的修士會意,當下便拍案道:“如此此人便歸仙子了。”
抬眼看向自家閣主,見面色不大滿意,想了想又道:“那十萬靈石便罷了。”
蒹葭一笑,想與這城主說上兩句,便見她忽然飛了下去。
無殊一見韓凝光,忽然就有千言萬語想問,但韓凝光不給她機會,一拉她道:“隨我回去。”
無殊喚道:“令生。”
眾人早已看傻了,城主不僅罕見的來了萬宵閣,竟還冒出個小師妹。
這後來落下的仙子也是絕頂的好看,今日這萬宵閣來的真是不虧那一千靈石。
臨海的斷崖上,玉海築內,海風徐徐,驚濤拍岸,無邊無際的海水翻湧著。
無殊問道:“師姐,我聽人說你叛……離開了陵山,為什麽?究竟發生何事。”
韓凝光像昔日那般摸了把她的頭,平淡道:“不過是想行事自在些,如今你回來了,我便放心了。”
陵山弟子何時行事不自在了,她垂下眉眼不再繼續問下去。
師姐不想說,她也可以去問顧仙子,她總會告訴自己的。
她問:“自在城擄仙洲女修這事,師姐你知道麽?”
不僅擄仙洲女修,連顧一城都能擄來,決計不是什麽臨時起意,西海孤島上那座莫名的建築,便說明一切是有預謀的。
韓凝光道:“自在城中局勢混雜,與我無關之事我從不參與,城主之位只是告誡那些人不要輕易來招惹我。”
無殊的眉緩緩凝起,師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見她若有所思,韓凝光也不介意,問道:“你去了哪裡,回來了可曾告知師門?”
無殊道:“墜入鬼域了,還未來得及傳信給師父。”
“鬼域?”
韓凝光沉思了一會兒,道:“難怪遍尋不得。”
門外,蒹葭緩緩走來,將那枚碎在萬宵閣的玉牌奉上,碎裂的玉牌不知被什麽方法補全了,除了裂紋無法去除,一切與先前無異。
韓凝光隨意的接了過來,揣進了懷中。
顧一城手中禁錮修為的那對鐲子還在,無殊便問道:“閣主,我道友手中的那對玉鐲我方才試了試,發覺無法用修為強行解開,你可有解法?”
蒹葭怪異一笑,道:“那是心意鐲,雙修時自然會解開。”
“……”
無殊怔了,若顧仙子這一生都沒有道侶,豈不是要被禁錮一輩子。
到底是誰煉製的這奇怪的鐲子。
見無殊愣住了,蒹葭意有所指道:“若能引得她情動時也可解開,我看二位仙子關系不錯,或許可以……”
韓凝光冰冷的眼神落在蒹葭身上,蒹葭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有些奇怪,這種話題在自在城很是尋常的,不知道這城主想到了什麽這般不爽!
“你走吧,近日不要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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