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發絲在劍意中飛舞抖動,那低斂著的眉眼緩緩抬起,看向無殊,眼中是屬於十世人王的傲然,似冷淡到極點,又似桀驁到極點。
那一刻,所有威脅她的金色長劍同時一抖,無端的垂下劍尖。
像見到了最高級的統禦者一般,齊齊俯身。
“王者劍意麽?”
縱你十世人王那又如何,這一世我仍舊不臣!
無殊以身體悍然撞上渲麓,圍繞在渲麓周身的無形劍意像一把把鋒利的剔骨刀將她的血肉一片一片削了下來。
失去血肉的傷口很快又愈合了,她就這樣一點一點向前,直到渲麓那雙疏離的眸中有了異樣的變化。
面前瘋狂的人像一本晦澀的難以參透的心法道義,讓那顆無情的心微微一窒。
“前塵與你真的這麽重要麽?”
在被無殊強橫撞退之後,渲麓問道。
“當然!”
簡短的回復。
四周的金色長劍回到無殊體內,腳下陣盤消失,她緩緩轉身。
松開按著劍首的拇指,人王劍回鞘,威嚴的氣勢消散。
渲麓玄色的身子一顫,一抹鮮豔的血色緩緩滲出唇角。
無殊也不好過,悄然咽下口中的鏽味,背著身說道:“今日與師妹討教一番受益頗多,看來日後還是要向師妹多加討教才是!”
“隨你來討!”
淡漠的一聲回復。
二人同時落在地面,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暗暗松了口氣。
受點兒小傷沒事兒,死人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長光道人一拍扶手站起身,哈哈一笑:“不愧是天嶽高徒,與我這徒兒平分秋色,此去佛宗道人我也算放心啦,你們一路還是要相互照拂才是呀!”
渲麓低首一拜:“自當如此!”
無人再出聲提及方才耳中聽到的事,就像那道屏障傳不出任何聲音一樣。
觀雲峰上,令生照舊點燈相候。
這處承載了無殊半生記憶的小院,她一踏進去便覺得所有的紛雜都盡數消弭,尤其在看見那一室的暖色之後,感覺到無盡的安心。
令生總是很安靜,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對世界充滿興趣的女子會如此安靜的守候什麽。
無殊望著她淺淡的眉眼,胸腔那堵著的一口濁氣在刹那間消失,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多,這樣還不甘什麽,前塵便罷了,她不想計較了,也不想將自己困在那裡。
令生看著無殊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臂微微一怔,“你要換套衣衫麽?”
“嗯,”
這套衣衫是二師姐送她的,穿了這麽多年還是破了,無殊道“我去洗一洗,你稍待一會兒我便來。”
在令生頷首後,她走向院後那方池水。
脫下衣衫,光潔的背部以及骨相分明的肩頸顯露在月光下,泛著一層迷惑人心的冷白色澤。
邁入稍溫的池水中,青絲在水中逶迤開來,無殊轉過身,令生倚在簷下,就那般看著她。
莫名的羞怯漫上心頭,連帶著池水都變得更加溫熱了。
無殊將身子往下沉了幾分,圓潤的肩頭隨著起伏的池水若隱若現。
令生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有些微的失神。
無殊見了,忽然就開心起來,玉海築衝動之下的一吻之後,她還未曾明了這女子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於是輕聲問道:“你要與我結為道侶麽?”
令生回神,看著她小心翼翼又帶有期待的眼神,聲音如這一池暖水一般輕柔:“你說呢!”
你說呢……
我說當然是要!
分明是以最溫柔的語氣在逗她,心中的羞意慢慢退卻,無殊破罐子破摔的猛然起身,剔透的水澤在曲線玲瓏的身體滑落,像是緩緩展開了一幅令人遐想的美人畫卷。
她一伸手便將令生擄了過來,身體貼近以令生的身形遮擋自己這裸露的模樣,池水蕩開一圈圈的漣漪,晃得人眼睛都迷離起來。
在令生耳邊半蠱惑半威脅道:“你親過我現在又看了我,要對我負責!”
“好。”
令生的嗓音帶著克制的沙啞,伸手拂上無殊濕潤的腰背。
感受到一抹涼意輕緩的撫摸,無殊不由自出的一顫,一陣奇妙的電流由那冰涼的指尖下竄向四肢百骸,她覺得嗓子裡似有一團火在燃燒,霎時口乾舌燥。
這興奮又陌生的感覺,令無殊有些未知的慌亂,氣勢霎時弱了下去:“你……”
出口的聲音沙啞的不像是自己的,又帶著點明顯的顫抖。
令生近在咫尺的昳麗面容上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眼尾翹起,兩扇濃密的睫毛微微一抖,極度的魅惑。
在無殊失神的瞬間,眼前的人忽然傾身貼了上來,身體失去平衡摔入池水中,而眼前的人並沒有放開她,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隨她一起落入水中。
幾道明亮的水光在絕美的臉頰上一晃而過,令生湊了過來將她微微張開的嘴中,那一顆還未來得及浮起的氣泡,以及那誘人的唇一並吻入口中。
令生身上畫著繁複花紋的衣衫在水中舒展起伏,無殊閉著眼睛,伸手胡亂的撕扯著那時不時摩擦她身體的衣衫,心裡急切又躁動,仿佛這一層輕柔的錦衣阻隔了她內心十分想要的東西。
令生感受到她這一番動作,忽而放開了無殊,在無殊茫然的眼神中,緩緩解開衣衫,青絲逶迤,水光下的肌膚瑩白如玉,美的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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