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神秘,卻不容忽視的激蕩在每個人心裡。
一道近乎透明的道義如江水宣泄而出,融於金光,藏於金光。
古井無波,心無雜念,讓所有處於混亂的人心漸漸平和下來。
但那些被逼退的金光回攏到令生頭頂,始終驅之不散。
天玄子幾不可聞的歎了一息:“老道的道義還遠不及太虛祖師!”
長光道人忍不住皺眉問道:“這玩意真這麽難破?那女娃與我徒兒關系匪淺,可不能叫這大魔得逞了。”
天玄子道:“佛法向來與我仙洲道法大有不同,道不同不相容,老道還是差一些只能保住這些小的。”
“那怎麽行。”
長光道人肅然道:“我徒兒重情義,若今日不將她救回來,怕是真的要成為鬼君了。”
天玄子複雜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她本就是鬼君,非我仙洲道統。”
“屁!她就是道人我找回來的徒兒,你算來算去可算出來了這便是我仙洲的大劫,如今眾家仙門遠在仙洲,你我若是讓他得逞,你堅持的仙洲道統便在此刻顛覆了!”
聽長光道人不悅的語氣,天玄子思索著望向腳下陣盤,星羅棋布的陣盤上,看不透的迷霧緩緩朝著仙洲遊移。
仍舊是晦澀難辨。
一道玄色身影穿過佛宗殿門,帶起一道柔然的濤聲之意。
“凝光丫頭!”
長光道人半喜半憂的看向十幾年未見的弟子。
韓凝光持劍躬身一拜:“見過執法長老!”
她面上的疏離冷然之色讓長光道人心一酸。
韓凝光一揚手,半澤劍柔潤的劍光在半空裡漫開,暴雨驟起,只在這大殿前簌簌而下,她的身形倏然隱去,隱匿在這漫天的暴雨中。
佛子雙眼一眯,有些意外:“半步合體?”
韓凝光伴隨著暴雨顯於他身側,一道透亮的劍芒閃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劍痕,冷然道:“果然是你對我動了手腳,雖然做魔自在,不過……我不喜歡!”
佛子飄然而出,避開她第二道劍光,蔑然一笑:“成魔之身加以道心,介與魔與道之間的滋味,如何?”
長光道人的心驟然一沉,一時難以承受韓凝光一念成魔是因為她在江底時便被這該死的宴子樘動了手腳。
那時候他還千恩萬謝的叩拜他。
現在想來恨不得立時將他抓過來暴打一頓。
金光下令生白衣上的銀紋被一片金光覆蓋,她的面容始終沉靜的望著無殊,又似看著她在回憶什麽。
無殊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令生頭頂的金光始終不偏離半分,一並照徹到了無殊的身上。
精純的佛法之下,心神在一瞬間變得祥和寧靜,一切紛擾都似乎遠離了,她不由自主的冒出個念頭,皈依佛門!
令生手掌微微一用力,無殊在這力道下,彌散的目光才凝聚回來,乍然反應宴子樘說的取而代之是什麽意思。
若天道的法則都甘願皈依佛門,世間便沒有法則了,他要取而代之便輕而易舉了。
可天道之下的一切都歸於天道,令生為何擺脫不了這道桎梏?
她慌亂困惑眼神裡,令生安撫似的淺淺一笑:“梵天為佛子所悟渡化眾生所用的小世界,顯然有自己的法則,我尚不能乾預。”
“那怎麽辦,我去殺了他!”
無殊看著天玄子與師父師姐同時對戰宴子樘,他即便身上掛了傷,卻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之色,立時惱恨至極。
令生搖了搖頭:“此間小世界為他所掌控,即便他死了也不會消散,總會再度重來的。”
這梵天大陣中,被勾出來的所有欲念都是可為他所用的力量,只要有一人生還,他便不會死去。
梵天大陣,早已不是佛子當初為渡化眾生的那般純粹了。
這陣法專門為對付她而設,她在這陣法裡喚不來半分為她所用的力量。
難道真的要這梵天大陣中所有人都死絕了,這陣法才能破解麽!
無殊腦中多種思緒交雜在一起,一時紛亂不已。
梵天籠罩的生靈何止這聖殿前的人,還有山下那諸多凡人。
“不可殺!不可殺!”
可令生……
她搖著頭,面上顯出一抹掙扎。
金光裡與令生交握的掌心傳來一道異樣的感覺,一束金蓮在那個位置緩緩浮現,由於被金光籠罩,只能看見一個顏色淺淡的輪廓。
佛子避開幾人的攻擊,望著那緊追而來的白衣女子一眼,邪然一笑:“原本予你鬼域神圖還指望你能參透其中奧秘,在仙洲掀起一波風浪,誰知陵山護短護到這個地步,竟不肯動你分毫,這群仙洲的道士還真是過慣了安穩日子,連大戰的因果都不願意去追尋了,既然如此便將本座的東西還回來!”
韓凝光白色的袖口忽然鼓蕩一下,那卷鬼域神圖驟然飛向佛子。
關乎天道法則的卷軸豈可失落這麽久,還未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待他取而代之之後,這其上的東西必然是有用的!
天玄子肅然一甩拂塵,長光道人順勢飛掠過去,一把將鬼域神圖抓在手中。
一道金色光環飛來,將他身子撞得一歪,鬼域神圖順勢脫手而出。
韓凝光在鬼域神圖飛出自身時身形便已經追出,此時正巧接住那卷掉落的神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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