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解釋:“我們只是找你先生協助一起案件調查,他現在人在哪兒呢?”
女人不敢隱瞞,道出此時萬嗣就在小區裡的麻將館打麻將。
道謝後,三人下樓,在樓棟對面人聲鼎沸的麻將館中找到了萬嗣。
萬嗣嘴裡叼著煙,正摸了一張牌,面上一喜就要推牌叫胡,冷不丁肩膀被人一拍,手裡的麻將掉地,氣得他回頭大喊:“誰他媽拍我?”
看見是一面色肅然氣質冷峻的短發女人後,神色一怔,“你誰啊你?”
“北濱刑偵大隊重案中隊,有一起案子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現對你進行口頭傳喚,走吧,萬先生。”江起雲出示證件後側身,示意萬嗣跟他們走。
比萬嗣更先反應過來的是他同桌的牌友,一聽重案隊的名頭,都是面色一怔,反應過來立馬起身離桌。
萬嗣臉皮一陣震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嘴裡的煙不慎掉落,煙頭擦過褲腿,留下一片灼痕,他換上一副笑容,“配合,配合,警官,我全力配合。”
出了人聲嘈雜的麻將館,來到僻靜處,萬嗣佝著腰,從煙盒裡抽出幾根煙想要散給江起雲幾人。
幾人都是一臉嚴肅地抬手拒絕,萬嗣訕訕地收回手,“警官你們想問點什麽?”
江起雲拿出葛山的照片,遞上前,“認識這個人嗎?”
萬嗣點頭如搗蒜,“見過,見過,他半月前租了我的車,說租一月,給了我這個數。”萬嗣張開右手五指,比了一個數。
“他有說租車的目的嗎?”
“沒。”
江起雲皺眉,“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花這麽大筆錢租你的車,還沒說原因,你就這樣答應了?你真以為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萬嗣怔然,看幾人嚴肅的面色,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他……他不會拿我車去做啥壞事了吧?”
見江起雲不回答,他叫苦不迭道:“警官,我是真不知道這人幹嘛的,我要知道他拿我車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我肯定不能答應啊。”
“他一個人來找你的?”
萬嗣思考了一會道:“我不確定,當時跟我在門市裡談的就他一人,談完後,我朝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身邊多了一個男人。”
江起雲半眯起眼,“形容一下那個人的身型體征。”
萬嗣連手帶腳地比劃:“看著挺高,大概有個一米八幾,戴一黑帽子。”
方昉拿出手機,調出監控截圖的畫面,“像這個人嗎?”
萬嗣低頭看向手機,皺眉仔細辨認了一會道:“我只能說有點像,身材挺像的,他背對著我又大半夜隔那麽遠,其他的我就真看不出來了。”
方昉收了手機,“行,跟我們回局裡補做一下詳細的筆錄吧。”
在回去的路上,萬嗣不停地問他這算不算犯法了,說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幹嘛的,一路喋喋不休。
回到警局,江起雲自知從萬嗣這裡和作案車輛勘查中找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線索中斷,難免有些煩躁。
每每想起那一大批丟失的槍。支彈藥就會心底發沉,為此焦慮不已。
她取了一件薄外套穿上,雙手揣在衣兜裡,坐電梯上到了刑偵大樓樓頂。
樓頂有橙紅霞光,也有晚間清風,江起雲走到天台邊,暮色映入她的瞳孔,清爽的晚風吹起額間細碎的發絲,她微微眯起眼,暫時將案子拋卻腦後,享受這片刻的身心放空。
插在衣兜裡的手,摸到了有棱角的塑料紙薄膜,指尖勾出來一看,是一根棒棒糖,她沒有吃糖的習慣,這是給虞歸晚準備的,在知道虞歸晚有胃病後,她那些原本空空蕩蕩的衣服荷包裡就塞滿了各種補充能量的小零食,外出查案時,時不時投喂給虞歸晚。
她低頭看著棒棒糖的卡通圖案,不禁笑了,笑什麽,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身後的天台門發出響起,江起雲回頭看去,真是想曹操曹操到,不管她在哪兒,虞歸晚似乎總能找到她。
虞歸晚抬腿走來,傍晚的風同樣吹拂起她的發絲掩面,吹鼓起衣擺下角,虞歸晚一邊捋著耳側碎發,一邊快步而來。
江起雲收回目光問:“你怎麽來了?”
“冬薇說看見你坐電梯往上去了,我就猜你是來天台吹風了。”
江起雲極端焦慮時喜歡上天台吹風,這是十幾年前就有的習慣,也是為數不多保留至今的的習慣。
她沒有接虞歸晚這句話,習慣也好,別的什麽也罷,都只是兩人留在身上為數不多代表曾經的印記,現在的江起雲不是十年前的江起雲,虞歸晚亦然。
她正回頭,遠眺著整座被暮光籠罩的繁華都市。
虞歸晚同她一樣看著霓虹燈漸起,車水馬龍的城市問:“在為案子煩心嗎?”
這句話屬實問得多余了些,現在重案隊上下都在為這個案子煩心,生怕哪一天各大媒體網絡平台就爆出某地發生特大槍擊案。
“我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葛山的資料,圈定了幾個他最有可能活動的區域,可以派一些人手進行摸排。”虞歸晚道。
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聲隨風而過,江起雲擔心的是他們沒這麽多時間了,犯罪分子不會安安分分等著他們來抓。
低沉的氛圍總是容易傳遞,虞歸晚看著這樣的江起雲,有心再安慰幾句,江起雲卻忽然扭頭看向她,問:“虞歸晚,你為什麽想成為一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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