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山神廟被奸殺的女子、路遇開陽縣的縣長、出身自在村的兩名青年,這些信息串聯起來,已經隱隱有了整個案子的案情輪廓,卻還差最關鍵的地方。
那就是當年女子死亡的真相,眼下,有可能知道這樁陳年往事的只能是曹昱失蹤的那名堂哥,曹典。
找到他,才能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幸運的是,第二日,周淼便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曹典。
謝予安趕到城外地下文若閣所在時,那個叫做文叔的男人也在,周淼說道:“多虧文叔幫忙,曹典那人挺機靈的,若不是文叔出手,我們的人當真抓不住他。”
謝予安看向冷峻的男人,道了一聲謝。
男人依舊臭著臉,“這樁案子結案後你必須離開青天司。”說罷便離開了。
謝予安心道我可沒答應。
地下石室裡躺著一個手腳被麻繩捆著,頭上套著麻袋的男人,他發出嗚嗚的掙扎聲,身子在地上扭動著。
“找到他的時候,他偷了好幾戶人家正準備離開京城。”周舟說道。
謝予安蹲下身,扯掉男人頭上的麻袋,“喲,同行啊。”
男人猝不及防被石室明晃晃的燈光一照,刺激得他緊閉著眼,兩秒後,他睜開眼,看著眼前陌生的漂亮女子,還以為是自己偷的哪家富貴人家的小姐,連忙認錯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抓我去見官,求你了,求你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官。”謝予安從腰封摸出青天司的腰牌,在曹典眼前晃了晃。
曹典臉一白,話也不會說了。
謝予安拍拍他的肩,“行竊這事後面再說,我找你是因為你堂弟曹昱。”
聽到曹昱的名字,曹典瞳孔浮現出驚懼,他後背緊貼上牆壁,抱著頭顫抖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殺我,我錯了,別殺我。”
謝予安皺了皺眉,隨即帶起曹典回到了青天司。
審訊室裡,曹典瑟瑟發抖縮在角落,神經質地一直喃喃:“有鬼,有鬼,是那個女人,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錯了,別殺我。”
無論旁人如何安撫都沒有用。
謝予安扳直他的肩膀,看著他定定說道:“沒有鬼,你看著我,沒有鬼。”曹典不聽,渾身抖得更凶。
謝予安提了一口氣,吼道:“看著我,沒有鬼,你弟弟是被人殺死的,你就眼睜睜看著他死得這麽不明不白嗎?!”
曹典像是被吼得一愣,胸膛劇烈起伏著,安靜的審訊室裡,隻余下他粗重的喘氣聲。
半晌後,他冷靜下來,哭著道:“阿昱他就是被女鬼殺的,縣長也是,下一個就是我,就是我了。”
謝予安將他扶起來坐到椅子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輕聲音問道:“十五年前山神廟到底發生了什麽?”
曹典捧著杯子,臉上淚痕斑斑,目光有些呆滯,“十五年前那天,我和我堂弟去縣城趕集回來,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我們原本想去山神廟避避雨,等雨勢小一點再跑回村,誰知道......我倆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面有動靜,於是我們透過門縫往裡看。”
曹典重重放下杯子,雙手捂住臉,聲線顫抖,“我們看到裡面有三個男人,他們正在強.暴一個女人,其中一個男人死死掐著那個女人的脖子,女人一雙眼睛凸出來,就瞪著門口的方向,嘴裡哼著一首歌。”
“我不知道她看到我們沒有,我嚇壞了,連忙拉著堂弟跑回了村子,第二天,就有人傳出山神廟死了人。”曹典說到這裡,雙手緊緊摳住自己的臉,指甲陷入皮肉裡,“我不知道她會死,我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敢幫她。”
“後來,我就帶著曹昱來到京城打工,誰知道,那年放榜,我看到布告欄裡貼著的探花郎就是那晚三個男人其中的一個,他後來還成了開陽縣縣長。”
“一定是那個女人冤魂不散,她回來報仇了,一定是,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別殺我,別殺我!”審訊室裡,響起男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謝予安和嚴清川走出審訊室,中庭裡正下著綿綿細雨,裹挾著薄霧,屋裡男人驚恐的叫聲久久未歇。
謝予安太陽穴凸凸地跳,有些頭疼,她看向身側的嚴清川,也儼然一副深沉的模樣。
“如果真相真如曹典所言,那凶手一定是為了當年死去的女人報仇,他不會停手的,要趕快找出那三名男人裡剩下的兩個。”
“那夜到開陽縣衙卷宗室行竊的應該就是凶手,那裡原本很可能有著剩下的兩個男人的身份信息,他是怕我們破壞他的復仇計劃,他不會收手的。”
“看來我們還得走一趟開陽縣。”
嚴清川點點頭,眺望著遠方霧氣彌漫灰蒙蒙的天空。
第28章 溯案情
翌日一早,謝予安和嚴清川來到青天司,恰好撞上顧奇峰帶著幾個地痞流氓進入青天司,徐錦和其不免又是一番口舌相譏。
顧奇峰離開前,陰陽怪氣道:“看來嚴大人這次遇上個棘手的案子呀,好心提醒一句,這兩日京都已經傳開了女鬼作祟的事,要不了多久這案子就得傳進陛下耳朵,嚴大人還是抓緊些吧,別到時候折辱了您斷案如神的美名。”說罷,便帶著人走了。
謝予安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剛才顧奇峰一行人路過時,她聞到了一股比較奇特的花香味,而原身小猴兒的身體對氣味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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