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牢房裡,兩名男子臉色臉上漲紅,脖頸腦門冒出股股青筋,嘴唇已然烏紫,皆已是強弩之末。
而凶手似乎已經折磨夠了他們,不準備再玩了,於是拿著小刀起身走到其中一名男子身前,想要結果了他。
謝予安為了拖延時間,立馬大喊道:“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山神廟到底發生了什麽?!”
凶手動作一怔,而後走回椅子上坐下,微微眯眼似在回憶起來。
“十五年前阿......十五年前,讓我想想...”他靠著椅背,空蕩的目光重新聚攏神采。
“十五年前,家鄉大旱,阿娘帶著我去京都投奔親友,雖然一路上很苦很累,但阿娘說等我們到了京都就好了。她答應我,到了京城呀,會給我買大雞腿吃,還有糖葫蘆,以後還會送我去私塾讀書,等我日後考取功名,就回到家鄉,福澤鄉民。”
男子說完,忽然溫柔地笑了笑,“我阿爹死得早,從小就是我阿娘照顧我,她撐起了我的天和地,直到那天,我的天地倒塌了......”他頓了頓,垂下頭,良久無言。
半晌後,他驟然抬頭,臉色晦暗,一刀直接扎進右邊吊著的男子大腿,他扎到了血管的位置,鮮血噴射出來,直接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笑了笑,伸出舌尖舔過唇角的血液,而後再次坐下,說道:“那天阿娘帶著我趕路,沒曾想半道上跳出來兩個山匪,我娘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他們,他們卻仍舊不罷手,我娘只能帶著我跑阿跑阿,跑到天黑,跑到大雨落下。”
“最後我們躲到了一處有光亮的山神廟,裡面有個上京趕考的學子,我娘求著他救救我們,可是,你猜,他最後怎樣了?”男人看向謝予安,發問道。
謝予安已明白過來,那名學子就是當年赴京趕考的開陽縣令。
也不等謝予安回答,男子繼續道:“最後呐,那兩名歹徒追了進來,我娘將我藏在倒下的佛像後面,我多想求求佛祖,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可是沒用的,佛祖聽不到我的祈求,我也沒辦法阻止那兩人侮辱我的阿娘。”
男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起身走到左側男子身邊,一刀扎進他的腰腹,不顧男子的哀嚎聲,他一點點轉動刀把,讓利刃攪動著男人的血肉。
“他們發泄完他們的□□後,還不作罷,最後逼得那躲在一角瑟瑟發抖的讀書人也去□□我阿娘,我阿娘就看著我,對我哼那首小時候一直哄我睡覺的童謠,唔...你會唱嗎?我唱給你聽阿。”
陰森森的地牢裡,響起男子低沉暗啞的歌聲。
“青龍頭,白龍尾,小兒求雨天歡喜。麥子麥子焦黃,起動起動龍王。大下小下,初一下到十八。摩訶薩。”
“風來了,雨來了,禾場背了谷來了.......”
哼唱後,男子溫柔地笑起來,問向謝予安:“好聽嗎?”
謝予安看了一眼嚴清川那邊,鐵鎖鏈已經劈砍斷了一半。
“最後,那兩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那讀書人也拾起褲子屁滾尿流的跑了,其實阿,他們早就發現我了,可是為什麽不殺了我呢?我真的很好奇。”男子臉上露出疑惑,走到一個男子身前,仰頭問著他:“為什麽當初不殺了我呢?”
那男子已經被勒得有些翻白眼了,自是無法開口回應他。
“沒關系,人這一輩子總是會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而你們現在最後悔的應該就是當初沒殺了我。”男子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一副全然解脫的模樣,嘴裡開始斷斷續續地哼起那首血字童謠。
“咣當——”一聲,鐵牢門終於被徹底打開,青天司眾人魚貫而入,嚴清川正準備擒住那男子,卻見他嘴中突然湧出大量的鮮血,瞳孔逐漸呈現渙散狀,顯然是體內預服的毒藥藥性發作了。
謝予安猛地衝到他身邊,抓著他肩膀大聲問:“你為何會使這迷霧?殺衛尉的人究竟是誰?!”
男子隻笑笑,仰頭注視著牢房唯一的一扇小窗,那裡透出微茫的月光,“這個爛透了的世間阿,就讓它毀滅吧。”說罷,他眼皮徹底闔上,已無了生息。
謝予安緩緩收回手,聽見一旁的捕役說道那兩名男人也已經窒息身亡了,一場醞釀十五年的復仇終究是落下了帷幕。
謝予安能理解男子親眼看著母親受辱慘死心中的悲痛和仇恨,可千不該萬不該被這些仇恨扭曲了人性,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
曹氏兄弟的祖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些慘死的獄卒又何其無辜,若是能早一點,再早一點,或許她就能阻止這些悲劇了。
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第37章 入夢來
橫跨兩地,持續月余,引得京都百姓恐慌不已的血字童謠案最終以凶手吞毒自盡結案。
青天司對外通報中並未提及衛尉一案是單獨的案子,而是將兩案合並處理,嚴清川對此自然有意見,找上公孫瓚詢問,公孫瓚說這是陛下的意思,而後暗示她可以私下探查此案,秘密進行。
嚴清川這邊在安排人手調查衛尉一案時,謝予安已經收到了系統提示的各項數據,剩余電量40%,劇情解鎖30%,獲得積分20,抵扣賒欠積分後剩余積分0,獲得成就牛刀小試,可選擇以下任一獎勵。
“1.保命符一次。”
謝予安點點頭,“下一個。”
“20積分。”
謝予安不屑道:“不要,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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