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謝予安不禁樂得一笑,對這公孫瓚生出一絲好奇來,她指指自己道:“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吃飯嗎?”
容時皺眉道:“你被招安入青天司,隻算得編外人員,怕是不方便出現在司尉大人面前。”
“我又不去他面前晃悠,我就湊湊熱鬧。”
“不可。”
謝予安勾勾手指道:“還記得我上次說的幫你追洛奕不?這樣,你今天帶我混入你們的接風宴,我說一個洛奕的秘密給你聽。”
容時斷定道:“阿奕對我絕無秘密。”
“謔,這麽自信,真不聽?”
容時動搖了,臉上掙扎少許後,開口道:“你先說與我聽,我再考慮要不要帶你去。”
謝予安湊到容時耳畔道:“洛奕房間有個小匣子,她頗為寶貝,至於裡面是什麽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容時狐疑地盯著她,“你怎麽知道阿奕房間裡有個匣子?你莫不是——!”
謝予安一看她就是想歪了,解釋道:“你可別亂想,我對她可沒興趣,總之,說不清楚,你不信自己去看就是了,現在,是時候幫我了吧?好姐妹。”
容時冷道:“誰跟你是姐妹。”
“得得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
入夜,華燈初上,京都醉香樓裡,整個一樓都被包了下來,只因今日青天司司尉回京,除了青天司眾人,不少六部官員都前來為公孫瓚接風洗塵。
公孫瓚生得面方耳闊,雖已年過半百,身形卻依舊健壯,眼神銳利,他站在台上,執著一杯酒敬謝台下眾人。而後視線掃過一圈後,十分敏銳地捕捉到場中的一個陌生面孔。
那人是個相貌靚麗的年輕女子,穿著婢女的衣服站在容時身旁。
這人正是謝予安,眼下打量著她的除了公孫瓚,還有另一道鋒利的視線,那便是來自對面桌案的嚴清川。
謝予安對著嚴清川狡黠一笑,隻換來嚴大人愈發不悅的表情。
致辭完畢,公孫瓚下台,宴會正式開始,場中眾人開始頻繁走動,互相寒暄客套,一片觥籌交錯之景。
謝予安站得累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拿了容時桌上的一塊糕點,塞入嘴裡咀嚼著。
容時睨她一眼道:“老實點。”
謝予安哼哼兩聲算作回應,一抬眼看見對面一男子走到了嚴清川桌前,陰陽怪氣道:“今日各部官員都在,嚴大人身居少卿之位,也該好好拾掇拾掇,穿得如此寒酸,豈非故意丟咱們青天司的臉。”
謝予安聽得直皺眉,“這誰阿,嘴這麽賤。”
在一眾穿著華服,錦衣玉帶的官員當中,嚴清川確實穿得比較樸素,旁人都是束冠佩玉,唯有她不僅束發的簪子是木的,戴著的皮革護腕也顯得陳舊,一身裝扮,在與她同品階的官員中顯得格格不入。
“凌煙的手下,顧奇峰,辦案能力不錯,很受重視。”
謝予安怒道:“他怎麽敢?嚴大人怎麽說也是僅次於公孫瓚之下的少卿,他這根本是以下犯上!”
容時無奈道:“有凌煙罩著他,也奈何他不得,再者,清川根本不介意這些。”
謝予安感覺嘴裡的糕點也不香了,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而那邊,徐錦已經按捺不住怒氣走了過去,對著顧奇峰反唇相譏道:“那自然比不得你們,每每辦的都是貪腐大案,油水頗豐。”
顧奇峰叫嚷起來,“你說什麽呢?你這意思是我們從中撈了好處是吧?你有證據嗎你?”
一名顧奇峰的同伴走過來,幫襯道:“我看呐,嚴少卿哪裡是窮酸,只是怕穿得富貴了,招人閑話罷了,畢竟呀,當年那樁震驚天下的竊稅案主謀可正是嚴少卿父親。”
此言一出,嚴清川手下幾名下屬騰地站起身,怒目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這動靜鬧得稍許大了,眼見事態就要升級,嚴清川重重放下茶杯道:“夠了,徐錦你們都退下。”說罷,她看向身側隔了幾桌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凌煙道:“凌少卿,管好你手下的人,我不計較是我不想計較,我若計較,顧奇峰也好,誰也好,我能立馬讓他從青天司滾蛋。”
“我不介意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凌煙捂著嘴,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哦喲,嚴大人好生威風,顧奇峰,還不快回來,嚴大人都發話了,你若還想留在青天司,就別杵在那裡礙人眼了。”
顧奇峰冷哼了一聲後離開了,徐錦也隨之離開了。
謝予安看著嚴清川身邊恢復了清淨,神情瞧不出喜怒,只是手中的茶杯換做了酒杯。周遭熱鬧喧嘩,歡聲笑語布滿席間,唯有她一人獨坐在那裡,冷冷清清。
謝予安從中莫名覺出了一絲嚴清川很孤獨的感覺,腳下不自覺走了過去。
她奪過嚴清川手中的酒杯,眨眨眼笑道:“嚴大人,飲酒傷身。”
嚴清川抿了抿唇,“與你何乾。”
謝予安脫口而出:“我心疼。”
說完她有一刻的恍惚,分不清這是自己慣不正經的性格使然,還是藏著那麽一絲半縷自己都未察覺的真心。
第18章 醉酒態
“我心疼。”
嚴清川指尖一縮,視線從謝予安身上逃離開,低聲道:“不知所謂。”
謝予安笑著為她倒上一杯熱茶,殷勤道:“嚴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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