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情,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及,霍傾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兩人回府用過膳後,回了臥房。
薑淮元坐在床榻裡側,愣愣的看著霍傾手裡從外面接過來的被子,鋪好後,上床躺下。
霍傾讓人在臥房內多拿了一床被子,不再與她同蓋一床被子。
此刻,薑淮元內心的失落感壓的她心口發澀,可這些卻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霍傾自回來後便沒有與她多一句廢話,現在躺下了更不會與多言語了,薑淮元神情有些沮喪,片刻也躺下了。只是,她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一夜未眠的薑淮元,仿佛被什麽東西拉扯著,一邊傾向於霍傾,一邊又傾向於禮教,這種雙面的折磨讓她心煩意亂。
昨日聽著霍傾與粱子方說話,溫溫柔柔的,今日想著霍傾還要去見他,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原來霍傾也會對別人這般溫柔的。
一整日神思不定的薑淮元好不容易挨到出宮的時辰,她乘著馬車讓人快些回府,粱子方是今年的榜眼,雖歷來中舉上任都要外調磨煉,但他卻因為父親留在了京中,現與其父一起在戶部任職。
薑淮元沒有去過戶部,她想應該和工部也差不多,這會她早些回去,興許能趕上與霍傾一起過去看看宅子。
薑淮元緊催著下人驅馬快些,回府便直接問了守門的下人:“世子妃出去了嗎?”
下人回道:“回世子爺,世子妃剛走不久。”
“可知去了何處?”薑淮元問話間,不難聽出她聲音裡滿是焦急。
得了去處後,薑淮元又回身上了還沒牽回府的馬車,去了德昌巷。
薑淮元的馬車停下後,掀開了前簾便瞧見霍傾正在與粱子方見禮。
霍傾微微屈膝,手中拿著帕子,粱子方在躬身行禮之時,卻抬起了頭,多看了霍傾兩眼。
薑淮元在馬車上看的蹙起了眉頭,她緊走了兩步卻還是落後了一些,沒趕上與他們一起進入宅子。
薑淮元看著敞開的大門,看著兩側站著的人,她雖身著官服,可這宅子的主人也不是尋常人家。
薑淮元在糾結著進去還是在這裡等著。她不請自來,追的夫人這樣緊,不知道的還以為來捉奸的。薑淮元想了一會,決定回馬車上等著。
天黑的本來就快,等了許久也不見霍傾出來,薑淮元耐心從來沒有這麽短缺過,她心裡有什麽東西在啃咬著她,讓她渾身不適。
又等了一刻鍾後,薑淮元看著天色昏暗了起來,她坐不住了,下了馬車便去朝著霍傾進的宅子的大門走去。
薑淮元對著守門的下人行禮後道:“勞煩通稟,鎮國侯府薑淮元前來拜會。”
兩個看守大門的人,瞧著薑淮元彬彬有禮,一點官架子都沒有,脾氣溫和的道:“請大人稍等片刻。”
薑淮元再次拱手謝過。
不一會兒,宅子裡有人出來了,只是只有粱子方一人,薑淮元心下著急一瞬,便聽到粱子方道:“不知道薑世子前來,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薑淮元寒暄道:“不請自來,讓梁大人見效了。”頓了一瞬直接道,“聽我府中的下人說,我娘子來此處看宅院,不知……”
薑淮元沒有說她方才便過來了。
“哦,尊夫人正在裡面。”粱子方讓開身子,做勢邀請。
薑淮元頷首後進了宅子。宅子雖比不上侯府,但也是別具一格,庭院不大,曲徑通幽,裡面像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置辦的,薑淮元此刻隨著粱子方七拐八拐的往裡面走著,不時的瞥眼打量著周圍。
走了片刻便聽到裡面有樂聲傳出,薑淮元眨眼聽了幾耳朵,她對樂器一類並不熟悉,雖知曉音律但卻沒有著手練過什麽樂器。
走了幾步後,發現粱子方沒有跟上,薑淮元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瞧著粱子方癡醉的模樣,唇角抽了抽,這人可真是個癡人。
粱子方杵在原地,直到樂聲停下,他才不好意思的對薑淮元笑笑道:“尊夫人果然生得一雙妙手。”
薑淮元不易察覺的蹙了蹙眉,霍傾生沒生妙手他怎麽知道,又關他什麽事。
“前段時日,我得了件鳳首箜篌放在這處宅子,尊夫人方才彈的應該就是那件了。”粱子方說話的時候,目光殷切的看著隔著牆壁,方才傳出樂聲的方向。
薑淮元臉上的神色頓消,她竟不知霍傾會彈奏箜篌,從未聽她彈奏過樂器一類東西。薑淮元仔細回想,方才的箜篌之音確實猶如天籟之音。
粱子方回味了一會,看著薑淮元神情嚴肅,尷尬的笑笑,伸出手再次擺出邀請姿勢,道:“請這邊走。”
薑淮元隨著粱子方去了小院,一進去便看見一處房間開著門,裡面有霍傾走動的身影。薑淮元眉梢染笑,走了過去。
霍傾聽到腳步聲,回首看去,看到薑淮元唇邊帶著笑意,正朝自己走來。
“娘子。”薑淮元方才聽到霍傾彈奏的箜篌聲,欣賞之情躍然臉上。
霍傾看了薑淮元一眼,而後看向她身後的粱子方,霍傾微微頷首。她方才聽著這宅子的下人說薑淮元來了,她故意沒有過去的。
霍傾目光越過薑淮元看向粱子方道:“梁公子的這件箜篌,得來花了不少的心思吧。”方才她摸了一把,無論音色和質地都是上上乘,若非特意尋找,怕是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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