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鍾駕著馬車,回頭看瞥了一眼薑淮元:“待會便知道了。”
薑淮元斂了斂眸子,晨起霍鍾帶她出來,霍傾也沒有阻攔,想必是霍傾有事讓要她做。薑淮元回到馬車椅子上坐好,這天越發冷了,明明才不過幾日,可外面卻有大片的樹葉枯黃掉落。
馬車行進灌進來了涼風,薑淮元裹了裹臨走時霍傾為她披上的鶴氅。
她此刻滿腦子都是霍桓放走的那個土匪頭,霍桓說答應了他,放他離開的,也不知為何薑行知會同意。
雖然那人沒有直接殺她的小娘,但也是同黨,何況……薑淮元閉上了雙眼,不想再想象小娘遭的那些罪。
“妹夫,下車吧。”馬車停下,霍鍾掀開了簾子,看到薑淮元閉著雙眼,笑了笑。
薑淮元聞聲睜開了雙眼,眼中的血絲此刻極為醒目。
“昨兒沒睡?”霍鍾明知故問,薑淮元昨日經歷的,若放在他的身上,不一定比她表現的好。
薑淮元淡淡的嗯了一聲,順著霍鍾掀開的簾子,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了一處高坡處,往遠處看去,有一條狹長的小道。霍鍾讓薑淮元盯著那處,有人經過的話,叫他一聲。
薑淮元點頭答應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薑淮元看到了一隊人馬從遠處過來,等她轉身準備告訴霍鍾的時候卻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幫人的對面騎著馬,甩著馬鞭加快速度。
薑淮元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使勁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確實沒有錯,是那個叫傅老大的土匪頭目。
“二哥,二哥!”薑淮元目光一直注視著遠處的傅老大,嘴裡急聲喚著霍鍾。
霍鍾仰躺在草坪上,聽到薑淮元喚他,站了起來,將口中的毛草吐了出來,瞅了一眼遠處後,快速回了馬車旁,從馬上尾箱上拿了一把弓箭和一柄沉重的鋼鐵劍。
鋼鐵劍扔給了薑淮元,薑淮元險些沒有接住,拿著也頗有些吃力,就在薑淮元想要問做什麽的時候,卻看到霍鍾拉起了弓箭對準了她們此刻望去的方向。
薑淮元看著霍鍾拉滿了弓箭,箭矢射出,隻眨眼的功夫,傅老大便那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薑淮元不懂他這是何意,但看著遠處那幫人全都往這裡望過來,霍鍾挑了挑眉,手指放進口中打了一個哨子。
隨即路的兩邊便出現了一批人。
薑淮元眼瞅著這幫人把方才那幫人一個個製服,又將傅老大拖在馬背後面,一路拖了過來。
人被抬過來的時候,後背都被磨爛了,薑淮元蹙著眉頭,有些不適。
“公子,霍公子,人帶過來了。”一名身帶腰牌的官兵拱手做禮。
“他……”薑淮元認識這個人,是昨夜跟著薑行知來的官兵。
霍鍾點頭,擺了擺手,轉過臉來對薑淮元道:“你父親說要送你一份新婚大禮,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男人。”
薑淮元方才蹙起的眉頭,此刻擰做了一團,什麽真正的男人?
霍鍾見薑淮元臉上似乎不高興,以為方才的話讓她會錯了意,覺得他是再說她以前不像個男人。他訕笑解釋道:“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身上有點男人味。”霍鍾說完,嘖了一聲覺得這麽說似乎也不太對:“哎呀,反正就是讓你不要總像個孩子,要像個爺們一樣,以後好保護我三妹。”
這話薑淮元聽懂了,可如何做?
薑淮元眉宇稍緩,霍鍾又道:“來,殺了他。”
薑淮元立時瞪大了雙眼,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霍鍾又看向地上躺著還在不停顫動的傅老大。她連個雞都不敢殺,怎麽敢殺人!
霍鍾見她猶豫,道:“不想替你小娘報仇了?”
提到小娘,薑淮元怔了一下,是啊,她的小娘是因為這個人而死的,即便不是他親手殺的,可小娘的死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江淮元此刻方知,霍鍾為何給她一柄劍了。
“這劍是你父親隨身佩戴的,在戰場上殺人無數,不要害怕,從這穿進去,你就報仇了。”霍鍾說著指著傅老大的胸口處。
薑淮元猶豫了片刻,看著奄奄一息的傅老大,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她還是不敢動手。
霍鍾見狀,有意譏諷他道:“劍太重,拔不出來嗎?”
薑淮元側目看了他一眼,眼神裡的退縮,讓霍鍾的臉色變了變。
“你小娘有你這樣的兒子,死的確實不冤。想想當時,柳小娘被人踩在腳下,□□剝皮,嘖,她兒子還不敢為她報仇,也不知九泉之下瞑目了沒有。”
“夠了!”薑淮元聲音忽然變的冷冽起來。
霍鍾住了嘴,往後退了一步,瞧著薑淮元如何將劍□□,殺了眼前這個罪大惡極的凶徒。
薑淮元目光定在她扶著的劍柄上,她看著劍柄上的祥雲圖飾,中間隱隱有一個薑字。薑行知給她的這把劍,似乎是她們薑家祠堂以前供奉的那一把,是太爺爺留下來的。
薑淮元將劍拔了出來,劍刃鋒利無比,似是削鐵如泥。只是這劍有些重,她只能雙手握住劍柄將其舉起。
“這麽握不對。”霍鍾見她舉著劍,傅老大躺在地上,根本無法使上力,出聲想要讓她換個姿勢。
薑淮元聞聲身子跟著轉動,尋找霍鍾,可劍也隨著她的身體轉動,霍鍾嚇了一跳,忙道:“你小心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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