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心中一緊,忙道:“怎會,娘子別聽那些個嘴巴不安分之人胡說八道,淮元斷然不會做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情。”話說到後面,還隱隱有一番激憤的夾雜在裡面。
霍傾雙眸輕眨,似乎並不奇怪薑淮元說出這樣的話:“嗯,我就說嗎,夫君為人是最潔身櫻花落海洋自好的,怎會做這些個汙糟不堪的事呢。”
“是,是,娘子別聽那些個人亂嚼舌根,淮元此生只會有娘子一人。”薑淮元依著女人喜好,油嘴滑舌的說了句人婦愛聽的話。
‘只會有娘子一人’別的她想娶也不敢啊,霍傾是塞過來沒法子才娶的,若是能不娶,她立馬去燒高香。
霍傾輕笑一聲,笑聲溫柔而又嬌羞。這笑,並非是覺得薑淮元說的話多麽入她心,而是覺得薑淮元撒起謊來,如此順嘴,不過是一聲看透了她的嘲笑罷了。
薑淮元也非無腦聽不出來這一聲笑意,相反正是聽出來了,心中才泛起一股涼意。
方才薑淮元從霍傾開口後便知霍傾不是一般閨閣小姐。自己跪在這裡,她卻泰然處之,還能用平常溫柔的語氣來問她那些讓正妻為之惱怒的事情。
薑淮元心中此刻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得虧她不是男子,也沒有做些個出格的事情,不然就霍家這幾個大小舅子和眼前這位看似溫順,實則比惡犬還要不好對付的夫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薑淮元跟著憨笑了一聲後,霍傾才似剛發現薑淮元跪著般,道:“夫君跪著做什麽,地上這樣涼,莫要受了風寒。”說著伸手去扶薑淮元。
薑淮元心中苦澀,面上擺出一副純善的笑容,既然霍傾給她臉面,那她也得自己拾起來不是,她道:“方才被那三隻狼犬追的有些腿軟,一時沒站穩。”
薑淮元說這話的時候,又眼巴巴的看著霍傾,她已經答應不作了,希望霍傾能做主這幾隻狼犬送走。
“嗯,它們著實有些鬧騰了,回頭便讓人送回去。”此刻外面的狼犬應是不熟悉外人飼養,犬吠聲在府中不時響起。
霍傾扶起薑淮元,尋了外面的伺候的丫鬟,道:“去給少爺打些水來。”
此刻的薑淮元雖換上了乾淨的衣袍,但依舊灰頭土臉,待會還要去面見霍家來的人呢,不能再失了面子了。
薑淮元淨了手和臉,霍傾在一旁為她整理衣袍時,薑淮元看著霍傾眸色清清,端莊素雅,發髻上還別著一支,上次回門她為她在好友面前尋的臉面連夜打造的發釵,將她襯的更加溫順柔美的模樣。
怎麽這女人的行為神情,變幻的如此之快?
“夫君為何這樣看著我?”霍傾深邃漆黑的眸子盯著薑淮元的眼睛,看著薑淮元那雙圓溜溜眸子忽明忽暗,不知又再想什麽鬼點子。
聞言,薑淮元下意識的移開目光,半響等著霍傾收回放在她腰間的纖手後,低聲道:“娘子生的貌美,淮元不小心看迷了眼。”
對於霍傾克夫這事,薑淮元是不信的。這事她也只是拿來做借口,想要與她和離而已。她原本是想用自己的年歲小來搪塞,拖一日是一日。可當她陪霍傾回門之後,得知霍傾有克夫的命格後,才心生了此計。
她本來還覺得她一個女兒身,要這麽個美人在身邊,既無福消受,又害得人家無子孫繞膝,還要與她雙守活寡,活遭罪。可如今看來,霍傾既不爭風吃醋喜歡她,又不想和離,到底是為什麽?
霍傾看了薑淮元一眼,對薑淮元誇讚她貌美的話沒有回應,薑淮元也悻悻的住了口。
兩人去了前面會客廳,霍桓,霍鍾和霍家四郎霍培都在那坐著喝茶聊天,薑淮元見狀,堆起笑臉,上去寒暄。
前些時日回霍府,霍家三位郎君對她也是客氣的,來者是客,雖說開始不愉快,但那也是自己作出來的。
薑淮元吩咐膳房做了一桌子的菜,但幾個人卻一點都不領情,一如既往的擺著臉色,直到霍傾輕咳一聲,房中的氣氛才有所緩和。
之後,薑淮元被霍傾支走,霍家幾人在房中不知說了些什麽,只聽到霍培震驚的口吻說道:“三姐,你要趕我們走?”
再之後,霍家三兄弟帶著狼犬離開了。
薑家二房那邊知道這事後,最先趕來的是主母韓楚蘭。
韓楚蘭拿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本來便想尋些由頭找茬,這不是正好撞上了。
她一進入府中便當著下人的面,指責霍傾的不是。她薑家的兒郎再怎麽混帳,也輪不到霍家人來管教。
當街放惡犬,追的薑淮元狼狽逃回府中,在下人面前丟盡了顏面,還差點弄出人命,若她薑家此刻報官,那官老爺也定會責罰霍家。
可不等韓楚蘭說出這話,薑淮元便從中周旋,隻說是不小心讓那狼犬跑了出來,這才讓韓楚蘭尋不得報官的借口。
韓楚蘭見尋不得由頭,便發難於下人,準備做主,將那些不中用的下人都發賣了,替換上她準備的人。
對此霍傾都沒有阻攔,薑淮元更是大氣不敢出。雖然她是受害者,可此事只是虛驚一場,那狼犬是霍家人馴化過的,沒有命令是不會傷人的。
至於追她,至多不過是撕爛她的衣袍並不會真正下口咬人,霍傾對此也解釋過了。
兩人輪流被訓斥,霍傾第二次與韓楚蘭交鋒,沒了第一次的銳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