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擦著手,笑了笑說道:“父親罰我在府中閉門思過已是開恩,何來煩心。”
跟前這個小廝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之前那個已經被韓楚蘭換掉了,此刻她若說些個不好聽的話,一定會傳到二房那邊的,她還是消停點的好。
“半刻鍾前郭爺來了一趟,不過被少奶奶打發走了。”
“郭盛?他來何事?”薑淮元接過小廝遞過來的涼茶,小飲了一口,走至樹下的石凳旁坐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薑淮元:“以後我有娘子罩著我啦!”
第14章
小廝見薑淮元投來疑惑的目光,忙說道:“說是前日裡得了件寶貝,想邀您去鑒賞一番。但少奶奶說您在家中思過,郭爺也就離開了。”小廝躬著身子,一副討好的模樣。
霍傾並沒有阻攔他傳話,這會他不說,待到見到了,霍傾還是會告訴她的。
薑淮元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但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小廝見狀又道:“爺若是真待煩悶了,小的也可為您尋些個樂子回來。”
薑淮元隻當是打發時間,問道:“有何樂子,說來聽聽。”
小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靠近薑淮元想要貼近她的耳邊回話。
薑淮元側身瞧著他一臉的訕笑,示意離她遠一些,道:“直說無妨。”
小廝退後一步,環顧四周,賊眉鼠眼小聲道:“喜春樓不知什麽路子,來了一批邊關的姑娘,據說各個堪比嬌花,活也是一等一的好,價格還不貴,只是……”
“只是什麽?”薑淮元聽到掠奪來的姑娘後微微蹙起了眉。
“只是不接客,隻買斷。”
小廝說的繪聲繪色,若薑淮元真是個不學無識好色之徒,興許就被他說動了。
“你說郭盛得了個寶貝,可就是從喜春樓買的姑娘?”
“是。”
薑淮元面色凝重,這來路不明的人郭盛也敢買,還邀請她一起?得虧讓霍傾打發了,若她真去了,還不得撒腿就跑。
莫說是來路不明的姑娘,家中這位明媒正娶的她都不敢碰,又怎敢去采外面的野花。
薑淮元打量了小廝一眼道:“以後這些個事不必說與我聽了,若是讓娘子知曉了,不知要怎樣誤會我呢。”
她才洗心革面,不能再往身上糊些個髒水了。
小廝見薑淮元臉色不好,立時住了嘴,接過薑淮元手中的帕子便退到了一旁。
薑淮元此時心裡泛起了嘀咕,她未曾派他出去過,這小廝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些,跟她說這些又是為何?
薑淮元一天也沒做出個像樣的東西,入夜時分在書房用過了晚膳才回去歇息,薑淮元去了房中坐著,待了許久也不見霍傾回來,喚了下人過來,問道:“少奶奶做什麽去了?”
兩人在府中下人的眼裡也算是相敬如賓,薑淮元也出不得門,整日就窩在自己的書房院子裡,做些個木匠活兒。而霍傾則是每日韜光養晦,侍弄花草,或為薑淮元置辦些入秋的衣物。
丫鬟屈膝欠身回道:“方才見晚珠姐姐讓人提了熱水去了盥洗室,少奶奶此刻應是在沐浴。”
薑淮元用燈剔將油燈的燈芯挑了挑,不甚在意的回道:“知道了,下去吧。”
薑淮元豎著耳朵聽著下人出去後,手中的燈剔被她捏著滾動了一番。霍傾去沐浴了,若霍傾真是那日的黑衣人,那她身上尤其是肩頸那處,應該還有疤痕。
若她此刻去瞧一眼,應是可以分辨出來的那傷疤的,畢竟當時為她清理傷口的人就是她。
可尋什麽借口過去呢,總不能說她要一同沐浴吧?
薑淮元在房中來回踱步,半盞茶的功夫後,她便打定了注意。
偷偷去瞧一眼。
薑淮元出了房間,沒讓人跟著,還將下人都遣走了。
盥洗室隻隔了兩間屋子,薑淮元抬頭瞧了瞧月色,幾朵黑雲正被風吹著不情願的遮擋住了月光。天時地利,她自己過去瞧一眼,便是人和了。
薑淮元躡手躡腳的去了盥洗室的窗台下,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但聽了半響,耳朵都快聽出幻音了,愣是沒聽到一點動靜。
薑淮元心下疑惑,準備掀開隔扇瞅一眼。她伸出手,那窗台才被她打開一點縫隙便聽到耳邊炸然想起的尖叫聲,隨之身上一股熱流從後脊而下,緊接著便是刺耳的謾罵聲。
“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居然跑這來偷窺主子!”
是晚珠的聲音,薑淮元沒來得及反應,還未轉身便被潑了一盆熱水,得虧黑雲又被西北的風吹散開來,晚珠看清了薑淮元的模樣,及時收住了要砸向她的木桶。
“姑、姑爺您怎麽來這了?”
晚珠這一驚一乍的,薑淮元半個魂都被她驚跑了,她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已經不知如何形容了,羞窘,驚嚇,不敢置信,到最後看到晚珠臉上疑惑又錯愕的神情後,只能厚著臉皮說道:“我方才看到這處有一隻蛐蛐,想抓了回去養著。”
薑淮元雙臂攤開,垂眸看了眼袍子上的水,低頭嗅了一下,也不知這是什麽水。
作為府中的主子,薑淮元大可不必解釋,可她心虛,非得解釋一番,因為怕房裡那位發現什麽。
晚珠怔住一瞬,忙把木桶放下,拂了一下她身上的水漬,慌亂的朝房間裡看了一眼道:“奴婢這就去給姑爺尋件乾淨的衣衫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