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若是一般的女孩,早已哭鼻子抹淚或者逃跑了,可她居然留下來,還幫她帶來了吃的。
女人聽了薑淮元的話,問道:“你可知我所中是何毒?”
薑淮元低眸思索,但忽然想到了什麽,訕笑道:“我哪知這是何毒,不過我聽郎中說過,毒分兩種,一直急性,一種慢性。急性一般都是當場發作,姐姐撐了這麽久都沒事,我看姐姐這是慢性的。”
“哦,要如何解?”
薑淮元滾動了喉嚨,這女人怎麽回事,自己找郎中診斷一下不就行了,非得讓她這個為了躲追債,一窮二白的人說出個一二來。
“不知。”薑淮元露出歉疚的神情。
女人見她如此,也不在為難她,臨走之時將匕首送給了她,還警告她不要說見過她,不然招來殺身之禍可怪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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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薑淮元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從被要債的追四處逃亡,到現在一朝鯉魚躍,她那早已經被人臆測死在外面的名份父親,給她掙回了天大的功勳——救駕有功。
薑家原本便是世代官宦人家,可到了後面,卻家道“中落”,但此落非彼落,那是因為她們是主動棄官從的商。
富裕雖談不上,但不做武官,便可不進沙場,保命生存留下了一條血脈。
薑淮元是在城外十裡鋪被找到的,當時她又餓了好幾日,實在是受不住準備將那女子送是匕首抵押換取點吃食,卻被官府的人圍住了。
當時嚇的她差點就跪地上,還以為她那名分父親又給她留了什麽禍事,可當來人說是來請公子回府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住了。
奢華的府宅,好看的丫鬟,聰明的小廝,用之不盡的富貴。
不過皇賞還未享受幾日,她的二房嫡母便給她說了一門推都推不掉的親事,且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了聘禮,而那邊也答應了。
這不,薑淮元的新娘子這會已經坐在她府上的洞房喜床床側了。
此時的薑淮元飲了不少的酒,但卻無比的清醒,她看著洞房內的新娘子,心裡苦澀的很,自己怎麽這麽命苦。
先是因小娘爭寵被當做男孩養著,這一裝就是十五年,小娘一撒手,自己還得裝傻賣楞,讓自己的父親討厭自己而保命。
她一不爭寵二不聰明,毫無志向,怎麽看都是個廢物,怎得還招來二房的嫡母的不爽,這親爹才外出沒半年,自己就被過繼給了大房。
過繼也就過繼了,那三間瓦房她也住的開心,可怎麽就橫生出名分父親欠了一屁股賭債,追的她四處躲債,吃了上頓沒下頓。
父親如今給她掙得萬貫家財和皇賞,福氣還沒享幾日,便又來了個大禍事。
她一個女子娶了雲州城,皇族遠的不能再遠的千金。雖是遠的,可畢竟也是皇族,若是推了必然有損皇家顏面,若聖上怪罪下來,她薑家也吃不了兜著走。
薑淮元心裡一橫,推門進了洞房。
醉態站不穩的薑淮元,在無人攙扶的情況下,進了洞房。她抬眼瞥了一眼喜床邊上端坐著的新娘,心裡又一陣自憐,她怎麽就這麽命苦。
“起開,別擋本公子休息。”言辭含糊不清的薑淮元,一頭扎到新娘的身邊,順手推了她一把,纏著祥雲金紋的靴子都沒脫便躺在了榻上。
新娘顯然沒有想到新婚之夜,自己被新郎官嫌棄擋了她睡覺的地。
“夫君不與妾身,行完最後的禮嗎?”入了洞房,除了周公之禮還有合巹酒與挑喜帕,這全都未做,便算不得完整的婚禮。
婉轉入耳,溫柔的語調傳到薑淮元的耳朵裡,讓薑淮元有些不忍,可自己是女子,若完成了這些,肯定是要進行周公之禮,今日便糊弄不過去,她不能,也不敢。
“你不是都經歷過了,本少爺累了,你若執意再來一次,明兒我再陪你。”
這新娘子嫁過來前,曾嫁過一次人,但只可惜那人與她沒緣分,還未行周公之禮便暴死在洞房之內。
新郎官都死了,再待在人家那裡也只是做個寡婦,霍家隻這一個掌上明珠,好說歹說,用了銀錢,讓那家人的兄弟代替兄長簽了和離書。
這事曾轟動雲州,很多人說她命格克夫,雖是這樣傳言,但還是有不少人上門提親。
有人說她花容月貌,惑人心神,蠱惑那些男人想要求娶她,也有人說她是醜到人神共憤,直接把人嚇的神志不清,立誓非她不娶。可無一例外出了霍家的門,都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
嚴重一些的直接臥床不起,再之後門庭便少有人去提了。
此時的薑淮元,滿腦子擔心的是自己是女子怎麽糊弄這個新過門的娘子,根本就不知雲州城的傳聞,隻知她是曾嫁過人的小寡婦。
或許這樣故意說一通,會讓新娘子知道自己嫌棄她,不願碰她。雖是下策,但能拖一時是一時。
薑淮元閉著眼,心有不忍,她閉著眼睛不再亂想。新娘子沒有再說話,可片刻,薑淮元聽到了簌簌作響的解衣聲。
第3章
薑淮元微睜一隻眼,悄悄抬首看向新娘,此時的新娘已經將蓋頭拿下,正在解衣……
薑淮元心中吸了口氣,這難不成還要強行與她洞房不成?
“姑……娘、娘子。”
“嗯?夫君。”又是一聲溫柔的聲音,語調中聽不出一點怒意與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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