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小的時候還未染疾,大了之後都已經病入膏肓了還扒著霍家不放,直到大婚的時候操勞過度,新婚之夜又瞧見霍傾的模樣,疲勞驚喜之下發了病,不治身亡。
若說當時及時搶救還可有一線希望,只是……霍鍾到的時候,阻攔了。這話霍傾沒有告訴薑淮元。
薑淮元受驚的心,被入耳的“他是病死的”這句話穿過後,稍稍得到了安慰,連帶著整個緊繃的身體都放松了些。
“害怕了?”霍傾語氣溫和。
她今夜索性將這些說的清清楚楚,就是想要看薑淮元的承受能力。
薑淮元薄唇微闔,像是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別著腦袋,聲音低且糯,道:“我,我就是你們網兜裡的青魚,害怕有什麽用。”她害怕難道霍家就不會選她做跳板了嗎?害怕她也跑不掉。
薑淮元知曉了自己在霍家是什麽作用了,原本她也是這麽想的,但現在從霍傾的嘴裡說出來,直白的讓她心中不適。哪有利用別人還說的那麽從容坦然的。
薑淮元脫了外衣上了榻,滾到裡面去不願在搭理霍傾,連著將被子把腦袋也蓋上了。
怎麽霍家的人都是人精嗎!連她覺得還算和藹可親的泰山大人,都是那般的老謀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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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窗柩被敲起的聲響。
薑淮寧坐在燭燈下正瞧著讓人尋來的書本。書是謝喻告訴她的,是有關於京城的風土人情,這本書上寫的很詳細。
薑淮寧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望了一眼後,便又垂下了眸子,繼續看她的書。
‘篤,篤,篤’窗台又響了,薑淮寧回頭看了一眼,她的丫鬟守在外面,好像沒有聽見。
謝喻在薑淮寧的窗子下,站的腿都麻了,敲了兩次窗,薑淮寧都沒有過來,她虛著嗓子小聲喚道:“小寧姑娘。”
薑淮寧楞了一下,再次抬起頭,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她聽到第二聲。
“小寧姑娘,這裡。”
是謝喻的聲音,薑淮寧趕忙起了身,繞過桌案朝著窗台邊走去。
還未看到謝喻便看到她遞過來的東西了,是她說的京城的那幾家脂粉鋪子裡的胭脂水粉,成套的,好幾盒呢。
“你——”
“快,快拿著,手都麻了。”謝喻拿了一路,回來又擱這站了一會兒。
薑淮寧將東西接到手裡,驚訝的道:“你怎麽進來的?”
謝喻被問起怎麽進來的,笑了笑,故意嚇唬薑淮寧,道:“采花大盜怎麽進來,我就是怎麽進來的。”
跳牆進來的。
薑淮寧彎起眉眼,並不害怕,誰會怕一個女人呢。
謝喻回去的時候,在京城的街道溜達,看見她今日和薑淮寧說的脂粉鋪子,鬼使神差的就進去了。買了一盒後,不知道怎麽想的連著其它幾家也都跑了一趟,搜羅了這麽幾盒胭脂水粉。
腦子一熱便又想著給薑淮寧送來,可已經入夜,再去人家府中叨擾不太好,便學著那梁上君子,從牆頭越了進來。
“等一下。”
謝喻給了東西便要離開,薑淮寧急忙喚住她,朝著自己存放寶貝的東西走去。
她從宣陽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原本想著等薑淮城的事情解決了便會跟著薑肅卿離開,但薑肅卿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這些都是來了這裡薑淮元讓府中給的月錢,還不少呢。
謝喻瞧著薑淮寧拿了銀子過來,嘖了一聲道:“咱倆患難的交情,何須這等俗物。”頓了一下,瞧著薑淮寧板著臉執意要給她,不拿她便也不拿那幾盒脂粉的樣子,又道,“你去把桌上的那幾塊糕點拿給我,我有點餓了。”
薑淮寧回頭看了一眼,那糕點都放了一日了,她道:“那是糕點放的有些久了……你進來,我現在就去給你重新做。”
謝喻:“……”她不過是想支開她而已。
謝喻道:“太晚了,將就著吃吧,我回去晚了,也要挨罵的。”
薑淮寧信以為真,轉過身便去拿糕點,只是再回來的時候,謝喻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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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淮元昨夜生了一夜的悶氣,晨起的時候都未與霍傾搭話便離開了。霍傾瞧著她的樣子,估摸著還得再生兩天氣才能氣消。
她昨夜的話說的確實太直白了些,若是薑淮元真是名男子,怕是容不下的。薑淮元的性子她是摸的差不多了,過兩日在想些辦法。
薑淮元今日轎子都沒有坐,徒步去了工部衙門,應卯後便又去了工部的書房。那裡有著北金國最多設計類的藏書,包羅萬象,工部涉及的事情也較為繁雜,主營造類。
薑淮元對這方面很趕興趣,想著自己以前隻對木頭,雕刻有興趣,不想外面之繁大,瞧著修水橋圖紙便將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
“薑世子,靜寧郡主一直在尋您。”一個小吏躬著身,走到了薑淮元的面前。
薑淮元怕自己看書的時候被人打擾,尋了僻靜的地。
“尋我作甚?”薑淮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會是想讓她謝她那日送她傷藥的吧。
小吏回道:“不知,昨日您沒來,也是尋了的。”
昨兒薑淮元去吊唁廣安王,休了一日假。
薑淮元站起身,怎麽也是送過自己藥的人,她還是見見的好。而且又聽霍傾說,這個靜寧郡主是三王爺的愛女,聖上都寵得不得了,最好不要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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