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這侯爵府,還想讓薑淮元親自用以剝皮的手段,了結他……
霍傾方才還擔心薑淮元會按照薑行知的說法去做,但看到薑淮元眼中顯露的恨意,及眼中噙著的淚,她知道薑淮元沒有被仇恨衝擊的丟失人性,她選擇了給程發一個痛快。
薑淮元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霍傾便有些擔心,薑行知說薑淮元的心性太過心慈手軟,需得多加磨煉。薑行知想讓薑淮元成為一頭嗜血的狼,原本不甚在意的霍傾,如今不想了。
薑淮元本性善良,不該被這些東西染髒了。
霍傾讓人把程發的屍體處理後,和薑淮元回到了房中,雖然是替母報仇,可畢竟殺的活生生的一個人,薑淮元的心中有些亂,還有殺人後的畏怯不安。
翌日一早,薑淮元這一覺睡的有些沉長,霍傾沒有叫醒她,一直任由她睡的自然醒來。
薑淮元起了身,發現天已經大亮,入宮的時辰怕是已經過了,就在她著急起身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坐在了一旁的霍傾。
霍傾聽到動靜,抬眼看向她。
薑淮元昨夜雖沒有昏過去,可睡的也不踏實。身體時不時的抽動,額間也不斷的滲出細汗,夢裡像是很辛苦的樣子。
霍傾握住她的手也不能讓她穩靜下來,無奈只能將她圈在了懷裡安撫著她,且一夜未眠。
“工部衙門我已經讓人打了招呼,不必著急過去。”霍傾站起身,朝著床榻邊走去。
霍傾一早便派人去工部那邊,給薑淮元尋了個理由,說薑淮元正午再去宮中。
薑淮元楞了一下,似是沒懂霍傾為何要這麽做,但片刻察覺出了霍傾看她的眼神不對,是種心疼的憐惜。
“我,我昨夜怎麽了?”薑淮元從榻上下來,有些不安。
“沒什麽,就是出了點汗,沐浴後吃了早膳再去宮中吧。”霍傾語氣尋常,似乎昨夜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般,拿來了薑淮元的外衫,替她穿上。
薑淮元半信半疑的去了盥洗室,回來的時候早膳已經擺好。
霍傾遞給她筷子,為她布了菜,薑淮元心中有些忐忑,拘謹的抿住了雙唇,她沐浴的時候想起了昨夜的夢。
“娘子,我昨夜是不是說夢話了?”
薑淮元知曉自己昨夜做了不好的夢,但太具體的事情她忘了,只知道後來夢裡霍傾來了,她便不再害怕了。
霍傾看了她一眼,柔聲回道:“沒有,不過你昨夜出了不少的汗,許是做了不舒服的夢了吧。”
薑淮元夾起碗裡的菜,吃了一口,點了點頭,沒有再接話。她不想告訴霍傾,昨夜她在夢裡被嚇的哭喊無助。
延福殿。
薑淮元去的雖晚,但昨日安排的事情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延福殿的宮牆粉刷的時候,太后讓人傳了話,務必要鮮亮些,言外之意,塗得厚一些。
蝕魂樹漆料的預算薑淮元本就多加了一些,倒不必擔心不夠用。殿內的大小山石,隻修繕便可,也不必大動。
剩下的就是殿中一些小的雕刻紋飾,薑淮元拿了磨石和工具,親自雕刻了幾樣物件。原本以為薑淮元只是個繡花枕頭的工部下屬,一時都對她刮目相看。
晌午的時候,長公主金楚韞,又代太后送來了午膳,不過這次還多了一個人,靜寧郡主。
薑淮元謝恩之後,長公主離去,但靜寧郡主卻留了下來。
靜寧郡主看著內間官要帶薑淮元去昨日的涼亭處,突然好心的為薑淮元尋了一處用膳的屋子,她以前常來玩耍,是一個嬤嬤的房間。
薑淮元本想拒絕,但靜寧郡主說,她也想要吃太后祖母賞的午膳,薑淮元有心,想要不吃全給她,可又怕再次得罪了她,只能答應下來跟著她去了屋內。
好在內監管也在,靜寧郡主只是和薑淮元坐在一起用膳,並無其它動作。
一頓午膳,薑淮元沒吃幾口,幾乎都讓靜寧郡主吃了,靜寧郡主將最後一口湯倒進嘴裡,還不顧場合身份的打了個飽嗝。
內監管站在一旁憋著笑意,薑淮元神情有些尷尬,膳食用完了,可靜寧郡主卻沒有要薑淮元走的意思。
薑淮元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她攔住,就在薑淮元想要用延福宮修繕差事的事情脫身的時候,靜寧郡主從袖中掏出了個東西,遞給薑淮元道:“吃了你的午膳,這個給你,算是扯平了。”
薑淮元低頭看了一眼,是兩瓶祛疤的膏藥。
“郡主不必客氣,下官現下不需要了。”薑淮元拒絕了。
靜寧郡主眉頭輕擰,道:“你不是沒買到嗎,拿著,身上不能留疤痕的。”她今日讓人問了那個采買的小官,小官說沒有買到。
薑淮元聽到這句話,知曉了她一直在關注著自己,連采買的小哥她都問過了,心下生了防備。
薑淮元思忖了一瞬,躬身行禮,直言道:“郡主對下官幾次關照,下官惶恐,若是有想要下官做些事情,郡主直言便好,下官定當竭盡所能。”
聽著這話還算順耳,靜寧郡主笑了一聲道:“沒什麽事情要麻煩薑世子的,我說過,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靜寧郡主說完話,把藥交給了一旁的內監管,彎起眉眼看了一眼薑淮元後便離開了。
薑淮元看著靜寧郡主離去的身影,皺起了眉頭,她實在琢磨不透這位郡主到底想要在她身上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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