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乾笑了一聲,她怎麽把這事忘了:“我這就過去。”
薑淮元把食盒遞給旁邊的小廝,跟著丫鬟去了洞房處:“娘子可醒了?”
丫鬟白了薑淮元一眼:“您耳朵是不好使嗎,方才都說我家小姐尋您許久了,自然是醒了的。”
薑淮元被丫鬟頂撞,心裡不舒服,但她逢人便笑的習性,也看不出有別的情緒。
“勞煩……姑娘叫什麽?”薑淮元想讓丫鬟把霍傾叫出來,但又不知這丫鬟該怎麽稱呼。
“奴婢晚珠,姑爺叫我小珠便可。”
“哦,小珠姑娘,勞煩喚我娘子出來吧。”
小朱欠身,將門打開了,道:“姑爺自個進去請吧。”
薑淮元看著小朱,眨了眨眼,抬步進了門。
薑淮元進門,看著昨日的新娘子已然換了一身著裝,但依舊是紅豔豔的色調。薑淮元低著頭,道:“娘子,與我同去母親那裡敬茶吧。”
霍傾看著薑淮元從進了門,便不正眼看她,聽到薑淮元的聲音與她生疏的很,朱唇輕啟:“好。”
薑淮元先出了門,霍傾出來後看到小廝手裡提著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小廝躬身回道:“爺今晨早起,給您帶回來的羊湯。”
薑淮元聽到頓住腳步,嘴怎麽這麽快,她方才不過是順嘴說的,這是要留給自己喝的。
“拿進去吧。”霍傾側目對著自己的丫鬟小朱說道。
小朱接過放在屋內,片刻出來,跟在了霍傾的身後。
“夫君,走吧。”
二人乘著轎攆,去了薑淮元曾在的舊宅院,裡面的人早已經等著了。待見兩人的轎子落下後,便匆忙的去稟告主母去了。
薑淮元站在轎攆旁不動,等著霍傾下轎,可等了片刻都不見裡面人的動靜。這時小朱衝著薑淮元使了眼色,可薑淮元卻像是沒看懂,睜大了眼睛詢問:“小朱姑娘患眼疾了嗎?”
薑淮元看著小朱給她不停的擠眼,讓她去給霍傾掀開轎簾子,可誰曾想薑淮元記下方才說她耳朵不好使的仇。
轎攆中傳來一聲輕笑聲,薑淮元尋聲看去,而後才伸手掀開轎簾子:“娘子,到了。”
霍傾從轎攆中下來,看了一眼垂著眸子的薑淮元道:“夫君。”
薑淮元會意,伸手扶住了她,這是做給外人看的。霍傾是溫格公主的第四代血脈,雖家中已無蔭封官職,但依舊是皇親,祖上曾是狀元郎出身,薑淮元一介草民自然要奉她為上。
兩人並齊到了內宅廳堂,但進了房門卻久不見主母前來,薑淮元與霍傾站在廳堂內也無人來招呼。
薑淮元知曉是主母在給新婦人下馬威,她也不點破,自己這苦吃了不知多少回了,霍傾若是覺得委屈,大鬧一場,與她和離才好,休夫也成。
想著,薑淮元臉上便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薑家二房的主母太無禮了,催我們的是她,不來的也是她。她是二房主母,我們給她臉面當成主母來敬茶,她倒好,還擺起架子來了。”霍傾身旁的丫鬟晚珠憤憤不平。
她們在霍家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若是薑淮元在這府中有些個地位,怎麽會讓人這樣對待了,說著狠狠的剜了一眼薑淮元。
薑淮元站直了身子,當是沒聽到晚珠的話,也不去看她。她什麽也沒做,是她們家小姐自己答應嫁過來的,嫁過來前怎麽不打聽打聽她是個廢柴,現下怪起她來了,她招誰惹誰了。
第4章
片刻,二房主母韓楚蘭帶著家中一眾人員來到了內宅廳堂,薑淮元的親爹薑肅卿也被下人請來了。
薑淮元見韓楚蘭過來,目光隨著她到了堂上主座。而後抬眼看向在府中對她極好的嫡親大姐姐,薑淮寧。
薑淮寧衝她笑了笑,薑淮元看到後,笑的像個乖巧的少年郎。姐姐是好姐姐,與她血脈相連,在這府中也對她照顧有佳,可這嫡母可就是外人了。
“咳。”韓楚蘭見她兩人互動,打斷了她們。
“父親,母親,淮元帶娘子來給您二老請安了。”薑淮元收回目光,躬身行了請安禮。
霍傾也循著嫁作人婦的規矩,跟在薑淮元的身後欠身行禮。
薑肅卿點點頭。
待茶端過來時,薑淮元與霍傾同時捧起一盞新人茶水,薑淮元跪在沒有鋪蒲團的地上敬茶,而霍傾卻站在那裡沒有跪下。
就在嫡母韓楚蘭想要發難的時候,薑淮寧吩咐人拿了軟墊過來,放置於霍傾的腳下。
霍傾抬眼看向薑淮寧,微微點頭示謝。
就這樣薑淮元跪在冰冷的地上,霍傾跪在軟厚的蒲團上,敬了新人茶水。
“父親,請喝茶。”霍傾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水,遞給了薑肅卿。
薑肅卿接過,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這公爹看兒媳,總是惹人閑話的,薑肅卿是個十分要臉得體之人。
提親的是薑淮元的嫡母,當時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可誰知霍家一口便答應下來了。
為了不讓禮數怠慢,薑肅卿接到信便快馬趕回來,替大兒子薑淮元置辦婚禮了。至於薑淮元的名份父親,也是差人通知了的,但那邊戰事吃緊,他也只是回信讓這邊看著辦。
對於自己平添了個兒子,又與霍家結親,他很是滿意。
茶水敬完,本該家常說一些體己的暖人話,可這主母到底不是親生母親,不過也還沒等韓楚蘭發話,霍傾便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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