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淡淡的嗯了一聲後,朝著薑肅卿的方向走去。
“父親。”薑淮元的語氣淡淡的,遠沒有薑淮城看到薑淮寧那般熱情。
薑肅卿抿唇,點了點頭,這孩子以前從不對他這樣的,這種疏離感,讓他有些難過。
霍傾隨著薑淮元行了禮,薑淮元便和她去了侯府內為她安排的院落。
二房的院子,侯府內也安排了。
鎮國侯府庭院,就是再來七八房也是住的下的,所以薑淮元不擔心薑淮寧的住處,她們此刻相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薑淮元莫名覺得有些不舒適,薑淮寧是她的姐姐也是薑淮城的姐姐。她恨韓楚蘭的同時也將薑淮城連坐一起恨了,可薑淮寧她是如何都恨不起來的。
此刻她最喜歡的姐姐,和自己仇人的兒子那般親切,她不開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晚膳沒有用多少,可要讓膳房再準備些粥?”
今夜侯府內為她們洗塵的家宴,薑淮元一直未開口說話,整個膳桌上的氣氛,都被薑淮元拉的陰沉沉的。最後她沒吃幾口便借口疲乏,想要早些休息離開了。
“不用。”薑淮元坐在茶案旁,語氣淡淡,手中不安的侍弄著杯盞,想要藏住自己的心思。
可她的一舉一動霍傾都了然明白,霍傾去了門外喚了下人,讓熬些個清淡的粥送過來,回過身走到薑淮元的身邊,又溫柔的問道:“夫君可是覺得委屈了?”
同樣是兒子,她昏迷不醒,薑淮城被押送去了京城,若不是薑淮寧留下來,她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
她曾經最敬愛的父親,為了仇人的兒子,拋下了她。雖然薑淮城攸關性命,可還有薑行知在,他就那麽放心昏迷不醒的她嗎?
小娘與韓楚蘭之間,薑肅卿選擇了韓楚蘭,她和薑淮城之間,薑肅卿選擇了薑淮城。
原本不甚在意那些爭風奪寵小事的薑淮元,在薑肅卿為了韓楚蘭想要把小娘慘死的事捂住,用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準備說服她之後,被她無限放大了,他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那個挺拔雄偉高大的父親了。
她討厭他。
薑淮元望向霍傾,眼眶微紅,她不想在霍傾面前表露出自己幼稚,嫉妒陰暗的一面,可當霍傾問她可是覺委屈的時候,卻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薑淮元漆黑的眸子裡慢慢聚滿了淚珠,顆顆都在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娘子……”兩人對視片刻,薑淮元將腦袋抵在霍傾的腰身處,像對薑淮寧那般親近著。她無人訴說,仿佛那日裡在柴房中,薑肅卿說要為了薑家安寧,犧牲自己小娘,保住殺人凶手的時候,滯後的委屈,憤怒,傷心和不甘以及這些年自己受過的不公,此刻全都湧到了心口。
堵的她喘不過氣來。
“哭出來就好了。”霍傾輕撫著靠在她腰腹泣不成聲的薑淮元。
許久,哭累了的薑淮元,頂著兔子般的雙眼,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霍傾方才讓人準備的清粥。
哭也挺費力氣的,而且還是當著霍傾的面,哭的那般毫無男子氣概,像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薑淮元余光瞥著一旁正看著她的霍傾,雖然臉上此刻臊的慌,可之前內心的陰鬱卻一掃而空了。
兩人躺在比宣陽宅子裡更大更舒適的榻上,薑淮元平躺著,眨巴著還有些微紅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她心裡那股羞勁也早已經過了,連日裡的奔波並沒有讓她困乏的急於睡去,腦袋空下來了自然也就容易多想一些。
“娘子,你睡了嗎?”薑淮元聲音輕柔,怕吵醒了霍傾,又怕霍傾聽不見。
這幾日薑淮元也想了很多的事,今夜又毫無形象的在霍傾的面前哭成了淚人,她急於需要得到答案。
霍傾睜開了眼,嗓音有些低啞,像是才睡著又醒來:“沒有。”
“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薑淮元語氣誠懇。
“嗯。”霍傾似乎有些疲倦,自從路上出了事,她便沒怎麽合過眼。
“你為什麽要答應嫁給我?”薑淮元睜著眼睛在黑夜裡歪著腦袋注視著看不清的霍傾,就在眼睛都要看花的時候,聽到霍傾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又為何,要一直幫我?”
開始薑淮元對她明明不好,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不惜動用霍家及用自己的名節要挾薑肅卿,為她討回公道。這一路來,又多次救了她,很難想象她的目的是什麽。
“你是我的夫君,我嫁給了你,自當全身心為你。”霍傾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答案,無需多時思考,便回答了她。
“嘶……”薑淮元在被子裡亂動,似乎是碰到了腿腳,疼的皺起了眉。
“怎麽了,我看看。”霍傾坐起了身,以為薑淮元的傷口又出血了。
薑淮元沒有動,由著霍傾掀開被子,查看了她腿上的傷勢。
“還好,沒有再出血。”
霍傾說出這句話後,薑淮元抿住了雙唇。
“你能在黑夜中視物,對不對?”薑淮元的話,像是疑問,可卻又是篤定,因為她的腿,方才根本就不疼,是她裝的。
霍傾怔住,她看著薑淮元的枕在鴛枕的腦袋,望著她的方向,沒有聚焦的眼神,了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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