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心裡擔憂,可也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她覺得霍傾還沒有死。曹於舟的首級當時落在旁邊的騎衛身邊,排除了這幫人是曹於舟的人。
他們將屍體和兵器處理乾淨,便是不想別人知道他們是誰,可為何要將霍傾帶走?
兩日後,沒有找到霍傾的絲毫消息,卻等來了金裕命人送來,召回她的聖旨。
薑淮元自然沒有回去,她接了聖旨後,讓人拿來了筆墨,寫了一封辭官信。沒有霍傾,她要這官有何用。
聖旨說讓她回去為朝廷分憂,那她尋不到霍傾的憂,誰來替她分擔?
她的傾兒此刻是安還是危,她都不得而知,朝廷那麽多棟梁之材,又何懼少她這樣一個人呢。
薑淮元的辭官信送達宮中,金裕憤怒的下令,將薑淮元抓了回去。
京城,延龍大殿。
薑淮元跪在大殿之上,並無悔改之意。
這些日子尋不到霍傾的折磨,已經將她整個人摧殘的沒了人樣。雖有金楚韞在身邊,可她自己無法開解自己,傷神要比傷身更加的嚴重。
金裕本想嚴厲斥責於她,可看到薑淮元神色恍惚,完全變了模樣,憔悴的好似他說一句話,聲音大一點都能將她摧倒。
“你——”金裕本想隨意說她幾句,可還未說出,薑行知便開了口,“犬子因玉儀公主下落不明,尋找多日,身體有些不便。老臣想請陛下恩準,容老臣帶她回府休養。”
薑行知並未言說薑淮元抗旨的罪責,他也是心疼這個看著長大的兒子的。若是今日金裕想要加罪於她,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如今朝中一半之多的勢力全都由他掌控,薑行知的話,有時比聖旨還要管用,金裕對他,不止依靠,還有忌憚。
“薑愛卿所言極是,莫讓駙馬身子再添病患。快些回府休養,待身體好些再來替朕分憂不晚。”
薑行知聽著金裕的話,拱手行了君臣之禮後,走到薑淮元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父親。”薑淮元微微抬頭,看到了薑行知擔憂的臉色。
“什麽也不用說,傾兒為父會派人尋找,你且先回府休養。身體是本原,若沒了好身子,傾兒回來豈不是又要傷心了?”薑行知難得的,耐心的溫聲哄著薑淮元。
薑行知溫和的話,讓薑淮元心中一暖,聽到薑行知說會派人去尋找,眼中又燃起了光,快速的點了頭。
她的傾兒回來若是看到她這副鬼樣子,一定會擔心難過的,且若是身子垮了,還怎麽去尋找霍傾呢。
她需得養好身子,再繼續尋找。
薑淮元出了大殿,金楚韞便急忙的上前,薑淮元的神色不好,她也沒有好到哪去。
“夫君。”金楚韞唯恐金裕會對薑淮元怎樣,一直侯在大殿之外。看到她出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薑淮元聞聲看過去,這些日子金楚韞一直照顧她,她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兩人回了府,薑淮元去了盥洗室,將一身風塵洗乾淨,換了身乾淨的衣衫後,自己又開了些滋補的藥。
她要快些好起來。
金楚韞做好了膳食,端去了霍傾的院子。薑淮元看著霍傾最後給她寫的書信,眼淚,又不爭氣的垂落了下來。
金楚韞敲了敲門,薑淮元將眼淚擦乾,起了身把門打開了。
金楚韞看到薑淮元的一瞬,便知她又躲在房中哭了,“我做了些你愛吃的。”
薑淮元點著頭,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後,讓開了位置。金楚韞讓人把東西拿了進來,看著薑淮元願意吃東西了,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金楚韞幫她盛著羹湯,柔聲道:“父親已經讓皇兄下旨,各州各縣尋找傾姐姐的下落了。”
薑淮元嘴裡嚼著食物,抬頭看了金楚韞一眼,而後目光看向別處,輕輕嗯了一聲。
“給。”金楚韞把羹湯遞給了薑淮元。
薑淮元伸出雙手接過,一言不發的吃著。
金楚韞見她這般,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她,該說的在南水附近就已經說遍了。
“楚韞。”薑淮元吃了一半,突然喚了金楚韞一聲。
金楚韞執著杓子的手頓了一下,看向她,問道:“怎麽了?”
薑淮元抿住雙唇,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看向金楚韞,“你不要對我這麽好了。”她不值得。
“夫君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你我夫妻,我不對你好,又該對誰好呢。”金楚韞自說著,卻沒有注意到薑淮元眼中加劇的愧疚之色。
薑淮元聽著金楚韞的話,將頭埋低了些,待膳桌撤下之後,薑淮元把房中的婢女也都遣了出去。
金楚韞不知她想說什麽,但心中卻有著不好的預感。
薑淮元看著婢女們都出去後,將門關上,將後背輕輕抵在門上,抬頭望向了金楚韞,但眼神有些飄忽,有些不敢直視金楚韞。
金楚韞站在那裡看著她,似乎已經猜出了她想要說什麽了。
“你若是想與我和離,也不是不可。”
薑淮元聽到金楚韞的話,怔住一瞬,但很快看向金楚韞的目光便又撇開了。
她就是要和金楚韞,談一談和離的事情。
金裕已經登基做了皇帝,她與金楚韞聯姻的目的也已經達成。拖了這樣久,完全是因為金楚韞喪了親,她怕金楚韞會更加的難過,沒敢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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