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敖昌國與烏國的戰事,也都是你們策劃好的?”薑淮元打斷了霍傾的話。
利用這兩個國的戰事,讓薑行知在京中取得地位。
“是。”霍傾不打算瞞著薑淮元,有些事情不必她說,薑淮元也是能猜得出來的。
“那我呢?我又是你們計劃中的哪一環?”薑淮元的語氣起伏明顯,讓霍傾察覺到薑淮元心中最在乎的事情。
滅國之事對薑淮元來說固然是一種打擊,但若是霍傾對她的感情也是假的,那對薑淮元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摧殘。可饒是霍傾如何的說,薑淮元都不再相信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喜歡一個人,但我確實喜歡上你了。”薑淮元是她此次在金國最大的意外。
霍傾沒有說薑淮元是哪一環,她現在要讓薑淮元知道,她愛她,從未變過。就算是有利用,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傷害她。
薑淮元聽到霍傾說喜歡上了她,笑出了聲。眼眶酸澀難忍,讓她微眯起了雙眼,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薑淮元伸手抹去,停下了笑聲,用著漠然的語氣,道:“殿下,您是覺得我薑淮元很好騙對嗎?嗯?”
霍傾盯著她不語,眼中有愧色,更多的是心疼。
薑淮元松開了按住木門的手指,轉向屋內走去,掩飾著自己不爭氣流出淚水的事實,長舒了口氣“也是,這麽多年被你騙的團團轉,直至今日我還覺得我的傾兒離開我,是迫不得已。可誰又知道,她搖身一變,變成了曲昭國的皇女。而我,成為了她的階下囚。”
“你跟我說喜歡我?喜歡我可以拋棄我那麽多年,明知道我在尋找你,卻始終不與我見面,你告訴我這是喜歡?”屋內的短暫的平靜後,薑淮元的聲音陡然增大了些。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多麽的可笑。別人故意躲著她,而她卻像傻子一樣追著別人陰魂不散,還拿著別人做戲的寫給她的信件,當做寶貝。
“阿元,我也是身不由己。”當初若是她告知了身份,所有的計劃都可能會出現變故。
薑淮元背對著霍傾,眼中的淚早已經順著臉頰浸濕了衣領。聽到霍傾的話,又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喃喃的道:“你的身不由己,就是利用我的感情,為你們曲昭國,圖謀我的國家。”
霍傾的解釋,像是拿著墨水潑進汙水之中,越來越渾濁。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此刻薑淮元已經縷清了。從霍傾選擇嫁給她,便是她與薑行知的第一步棋。
自始至終,她都是霍傾吞並北金國的一枚棋子。
她此刻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霍傾。霍傾利用她,讓她成為了金國的千古罪人,還將金楚韞從她的身邊強行拉走。
“楚韞……”薑淮元忽然想到了封懷玄讓金楚韞嫁給她,一定是受了霍傾的指使,她猛然轉過了身,問道:“封懷玄讓楚韞嫁給她,也是你安排的?”
“是。”霍傾回答的乾脆,確實是她出的主意。
但這並非是她政事上的必須。
她是藏有私心的,她想讓金楚韞離開薑淮元,薑淮元只能是她的。
“我現在讓你取消她們的婚約,你能做到的對嗎?”
霍傾看著薑淮元臉上有了焦急的神色,她的目光在薑淮元的臉上審視揣摩了須臾,回道:“不能。”
她不知道薑淮元是否對金楚韞動過心,但金楚韞嫁給封懷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改變不了。
她在這裡並非一手遮天,上有母皇,下有百官,還有一個一直盯著她,想要她性命的親姐姐。
霍傾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薑淮元起了希望的心,又被打碎了。
薑淮元看著霍傾臉上,一點愧色和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睫羽輕顫。
“既然如此,從此你我路歸路,橋歸橋,我隻當我的傾兒死了。”沉默了片刻的薑淮元,回應的決絕。若霍傾能改變金楚韞的命運,她或許還會念著她一點好,但此刻全都沒有了。
她這顆棋子,已經達到了霍傾預期的目的,想來也是無用了。
就算霍傾喜歡過她,她也不會再對霍傾有什麽奢望了,今日就把感情上的事情做個了斷。
她不會對霍傾惡語相向,她曾深深愛過的人,她說不出口。她的心還停留在與霍傾有過美好的階段,雖然只是霍傾與她做的戲,但那些確實是她所經力最美好的事情。
“阿元……”霍傾聽著薑淮元與她劃清界限的話,心揪在了一起。
當她死了,可她沒有死,她還愛著薑淮元,從沒有變過。
“你想如何都隨你,反正我也逃不出去。”她是降臣,敗軍之將,只能任憑發落。
薑淮元已經不想再計較那些讓她心累的事情了,金楚韞是她此生最對不起的人,但她也無能為力。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北金她是挽救不了了,同樣,隨著北金國滅亡的還有她的心。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霍傾預期的反應沒有出現,薑淮元沒有與她爭吵,亦沒有說責怪她的話,讓她有些慌亂了。
“殿下還有事嗎?”薑淮元尋了座椅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薑淮元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消退,但卻表現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看的霍傾很是心疼。
“殿下,內務府派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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