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楚韞看著府門處站著的禁衛軍,不用多想便知是金裕帶來的。
薑淮元看到金楚韞過來,抬頭望了她一眼。金楚韞看著薑淮元的眼神,似乎是在向她說什麽,很快便意識到金裕此來的目的。
她雖不參與朝中之事,但有些事情,她還是懂得的。
金楚韞行了禮,金裕見自己的妹妹過來,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道:“皇妹不必多禮,今朕來只是想探望一下鎮國公。”
金楚韞點頭,道:“楚韞帶皇兄過去。”
金裕面對自己的妹妹總是和顏悅色的,雖已經將鎮國公府包圍,可即便薑行知不配合,他也是不會傷害自己妹妹的。
金楚韞引著金裕往前走,繞了幾個彎便到了薑行知的主院。
其余下人各司其職,行完了禮便被管家疏散了。
薑淮元跟在金裕的身後,她每日上朝都會見到金裕,雖是君臣有別,但薑淮元卻是沒什麽緊張的。
金裕進了屋內,繞過屏風,看到薑行知躺在榻上,臉上堆滿了和善的笑意。
他看著薑行知欲起來行禮,忙快走了幾步過去,道:“鎮國公免禮,你這為朝廷受了傷,這些小節暫時便不用在意了。”
金裕說著體己的話,薑行知這些日子雖是去打了一架,但自受傷之後,便一直沒有下過地,臉上的肉也長了一些,此刻看來,面相更加的忠厚了。
薑淮元命人搬來了椅子,放置於金裕的身後。
金裕坐在上面,與薑行知說話間,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和薑淮元,道:“你們成婚也快有兩年了,總得給朕生個外甥了吧,就算朕不著急,鎮國公也是急了的。”
金裕替薑行知催孫子,可也是在為自己的妹妹說話。他聽聞自霍傾失蹤後,薑淮元便一直宿在霍傾的院子,這對她的妹妹不公平。
一個男人如此心系一個丟失了的妻子,這置另一個妻子於何地?薑淮元不心疼,他還心疼呢。
薑淮元臉上一陣尷尬,金楚韞倒是沒覺得什麽,她溫聲回道:“夫君體諒我,是我想再等等。”
金裕聽到金楚韞故意為薑淮元遮掩,嘖了一聲後,無聲的歎了口氣。
自己的妹妹為了自己這個皇位犧牲的太多了,這個薑淮元太過喜歡霍傾,以至於將自己的妹妹放到一旁,不聞不問。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若是薑淮元實在放不下霍傾,待他拿回兵權,他也可以做主,給自己妹妹換一個夫婿。
雖是好女不嫁二夫,可這般受委屈,他實在是心疼惱火。
薑淮元聽著金裕的語氣不善,也不敢搭話,金裕低頭思忖了一會,道:“別在等了,明年必須給朕生一個外甥,外甥女也行,朕還等著他們賜名字呢。”金裕撮合著她們,言語間就是想讓她們同房待在一處。
雖是家長裡短的話,可金裕作為皇帝,說出的話自然就是聖旨,薑淮元猶豫了片刻,面上有些窘態。
“好,臣妹答應皇兄。”左右是生不出來的,即便是薑淮元接受了她,孩子是也沒有的,若薑淮元此刻答應,以後不能完成便是抗旨,可金楚韞答應了,沒有完成,就不一樣了。
薑淮元聞聲望向金楚韞,投以感激的目光。
金楚韞彎唇,目光柔和,眉目含情的看了薑淮元一眼。金裕看著自己的妹妹看薑淮元時的眼神,心中又歎了口氣。
金楚韞說完,便以有國事與薑行知相商,讓她們先回院子,他待會再過去看她們。
薑淮元和金楚韞互看了一眼後,行禮離開了房間。才回院子,金楚韞便問道:“皇兄在外面布兵了?”
薑淮元薄唇微闔,道:“嗯,禁衛軍已經將府邸包圍了。”
金楚韞看著薑淮元的神色,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眸子輕轉,道:“你也帶人來了?”
薑淮元看著金楚韞,面上露出為難之色,很快點了頭。
薑淮元知道,若是薑行知被下了兵權,那麽朝中,薑行知得罪過的人,就一定會反撲。
甚至於想要置薑行知於死地。
就算金裕是皇帝,也會失控,到時候只能采取丟帥保軍之策。且到那時,不止是薑行知,連帶著她們薑家也會遭殃。
她既為薑家長子,便有保護家人的責任。
臣子與皇帝兵戎相見,是一個朝廷最不能發生的事情,如今外患還未解決,內憂再出來的話,北金國怕是存活的不長久了。
所以薑淮元此刻跟著金楚韞來到院裡,便是想讓金楚韞去勸說金裕,不要與薑行知動武,他得不到好處的。
維持現狀,才是上策。
薑行知雖是擁有兵權,發了私憤,可到底沒有把持朝政,干涉金裕掌朝廷之權。
金楚韞得了薑行知的實話,似乎也覺得薑淮元說的對。
金楚韞思忖了片刻,道:“我去給皇兄送些點心和茶。”
薑淮元聽到金楚韞肯去當這個說客,眉眼間染上了欣慰的笑意,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讓人準備。”
金楚韞端著茶水,敲門之時,薑行知正在和金裕陳述著戰事,看到金楚韞去而複返,送茶點過來,心裡便起了疑。
金楚韞端了一杯茶遞給金裕,再端糕點之時,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金裕一眼,而後將茶盤傾斜了一些,面向了金裕,與薑行知行禮,準備出去。
金裕坐在一旁,瞥了一眼後,神色怔住,喉嚨滾動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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