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楚韞的茶盤上寫了一個禁字,而四周卻被幾個箭頭包圍。
金楚韞出去沒多久,金裕便出來了,他連金楚韞的院子都沒有去,便離開了。
而薑淮元在知曉金裕離開之時,心裡松了口氣。
她是朝廷命官,但也是薑行知的兒子,更是薑家的子孫,她只是想自保,保住薑家。
當然她去帶兵來,也是薑行知授意的。
金裕落荒而逃之後,薑行知心情大好,把薑淮元喚過去,誇讚了一番。
薑行知早就料到,金裕此刻會來下他兵權。在他還未到府中之時,薑行知便命薑淮元去京郊帶了兵來。
此刻金裕的禁衛軍撤離,只剩下了他的軍隊。
薑行知雖無意謀反,但若被逼急了,也不是不能。
薑淮元因為自己帶兵來威脅金裕,對金楚韞更加的愧疚了。金楚韞嫁給她,是想讓她幫金裕的,可她卻與金裕對著乾。
皇帝收回兵權無可厚非,她這般極力的阻攔,甚至用兵威嚇,這仇金裕怕是已經記下了。
翌日一早,薑淮元上早朝,上書了幾道折子,都被金裕駁回。金裕還當著她的面,將折子扔到了她的腳底下,讓她在文武百官面前丟盡了臉。
金裕原本以為薑淮元是向著他的,可昨日看來,並非如此。所以今日才在大殿之上才發了無名的火氣。雖面上看上去總是如金楚韞般溫和,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不過薑淮元的臉皮時薄時厚,金裕雖是年齡比她大不少,可卻不如她的心思縝密冷靜。
這些薑淮元也都料想到了,雖是被當眾呵斥貶責,但她也沒有太往心裡去。金裕昨日帶著禁衛軍穩操勝券的去鎮國公府,以為可能拿回兵權,可最後卻是狼狽離開。
金裕這會在大殿上不過是尋個發泄口,和挽回一些昨日丟失的顏面而已。
看在金楚韞的份上,薑淮元是甘願給金裕這個台階的。
下了早朝,薑淮元回府之後,金楚韞便在府門處迎接著她了。
初夏的天還不是很熱,但金楚韞已然換上了單薄的衣裙,薑淮元看著她被風吹起淺綠色的裙擺,心中好不容易壓住的思念,又開始泛濫了起來。
她記得霍傾也有一條,這樣顏色的百褶薄裙。
那年在她們回雲州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想要她們命的土匪,霍傾從她身邊飛過,裙擺劃過她的臉龐,雖當時慌張,可後來想起,卻覺得霍傾那時像是神女一樣的存在。
金楚韞是猜到了薑淮元今日會在大殿之上,受到責備,但看到薑淮元回來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心中的擔憂也少了許多。
“楚韞怎麽出來了?”
薑淮元慢走過去,臉色盈起一些笑意。
金楚韞聞聲彎唇,道:“擔心你。”
薑淮元聞言楞了一下,很快便揚起唇角,道:“無妨,陛下不過是訓斥了幾句而已。”
金裕是金楚韞的大哥,她了解金裕,自然知曉今日在大殿上,薑淮元會受到責罵。
金楚韞臉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昨夜若不是薑淮元如實告知,想必薑行知這會已經和金裕撕破了臉,到時候逼得薑行知謀反,也不是不可能。
金楚韞知道,金裕的皇位是薑家為他爭取來的,他能推一位皇子,便能推第二位,想要推翻金裕也是易如反掌。
這麽久了薑家父子也算是盡職盡責,霍傾也因此下落不明,這會薑行知因去救霍桓的軍隊,受了腿傷,才回來金裕便要下了他兵權,屬實有些操之過急,不免令人心寒。
“先回院子吧。”薑淮元並未將受到的氣撒在金楚韞的身上。
兩人回去用膳間,金楚韞道:“方才我聽管家說,父親出府了。”
薑淮元嚼著菜,聞言看向金楚韞,眸色怔楞了須臾,道:“父親的腿不是受傷了,怎麽還出府?”
金楚韞在薑淮元的碗裡布了些菜,道:“讓人抬出去的。”
薑淮元低頭看著金楚韞給她夾進碗中的菜,夾起來吃了後,將碗筷擱下,道:“我去找父親。”
“你先別去。”金楚韞喚停了她,她知道薑行知出去是為何。
薑淮元有些不解,道:“怎麽了?”
金楚韞柔唇輕輕抿動,道:“父親是去找被撤職削爵的那三位了。”
薑淮元眸子晃動,很快便懂了金楚韞的意思,三位侯爵,自然是宏定,常懷,寶元三位侯爺。
如今薑行知是官,他們是民,民怎麽可能鬥得過官,況且薑行知還是帶著兵去的。薑行知去找他們,一定不會有他們好果子吃的。
薑行知想要做什麽,她自然攔不住,此刻她應該是去宮中請道聖旨,宣那三位進宮,護住他們。
“我去一趟宮內。”
其實薑淮元心中已經確定了薑行知的身世,只是她不願相信。
薑行知為家人復仇,情有可原,可那些都是隔了輩分的事情,殺他家人的人已經死了,這般趕盡殺絕,又與那些人有何區別。
薑淮元騎著馬到了宮門口,急忙下馬,進入宮內後,便往禦書房走去。
“微臣有急事稟報陛下,還請王公公通融。”薑淮元被攔在了外面,她想硬闖之時,卻被禁衛軍攔住了去路。
“駙馬爺,並非咱家不想幫你,陛下正在裡面與幾位大臣商議事情。囑咐過咱家,什麽事情都不準打擾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