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在氅衣披在身上的一瞬,回過神來,抬頭看著薑淮寧,唇邊淺笑道:“已經好了。”便再無多話。
薑淮寧陪她在院子裡坐了一會,道:“去屋裡坐吧,謝……謝喻已經走了。”
薑淮寧沒有隱瞞謝喻一直來尋她的事情,都是女子,沒什麽遮掩的。
薑淮元看著薑淮寧點了點頭道:“好。”
兩人進了房中,薑淮元依舊無話,這讓薑淮寧有些著急,但隱約卻覺得是與梁尚書家有關系。
她昨兒聽說,粱夫人又來送禮了,還被薑淮元撞了個正著,想來,應該是這個原因?
“阿元,心情不好嗎?”薑淮寧問的小心翼翼。
薑淮元回過頭看向她,牽強的彎唇道:“為什麽這麽問?”
“你都不愛說話了。”薑淮寧隻說了一點,薑淮元見到她的時候,總是一副笑意,即便自己受了委屈的時候,也不曾這般少言寡語。
薑淮元笑笑,喉間壓住了一瞬酸楚,努力抑製自己不好的情緒,道:“沒事,可能是這幾日累著了。”
確實很累,猛然抽走了填滿心中的霍傾,沒了支撐,她自己苦苦的撐著,怎能不累呢。
“是因為弟妹嗎?”薑淮寧試著引出薑淮元心中的不開心,讓她講出來,心情或許會好一些。
薑淮元看著自己的姐姐,依舊那般的溫柔,從她從口提及出霍傾的名字,她便有些壓不住內心一直翻湧的情緒了。
當她發覺的時候,自己的眼中早已經泉滿了淚水。她慌亂的用衣袖擦了擦淚眼,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側過身不想讓薑淮寧看到她這副模樣,可薑淮寧已然看到了。
“你們吵架了?”薑淮寧有些擔心的問道。
她這個弟弟有時候看起來確實像個大姑娘,這些年薑淮元總是沒心沒肺的勾搭些狐朋狗友,可作惡的事情她一樣都沒有摻和過,她知道薑淮元心地善良,內心柔軟的有時連她都不及,霍傾做了什麽,能讓她這樣傷心?
薑淮元背對著薑淮寧,使勁搖了搖頭,若是吵架她一定第一時間服軟,她怎麽會舍得和霍傾吵。
可現在是霍傾不要她了。
“那是怎麽了?”薑淮寧追問。
薑淮寧見薑淮元依舊背對著她,她起身繞到了她的身前,看著滿臉淚痕的薑淮元,再次怔住了,她心疼的一瞬揪在了一起。
“阿元……”
淚水一旦決堤,便很難止住。
“阿姐,我是不是很差勁?”薑淮元看著薑淮寧模糊的臉,哽咽著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她從失去了小娘,懂事之後,名聲便一落千丈,文不成,武不就,如今來了京城,名聲更是遭亂不堪,她曾經有機會留住霍傾的,可卻因為她自小猶疑謹慎的性格,葬送了。
“沒有,我們阿元很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薑淮寧安慰著她。
可這話,對現在的薑淮元來說,卻是一種□□裸嘲諷,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若她真是男子,又怎麽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霍傾呢。
薑淮元忽然笑了,帶著心酸的淚水,再次決堤流出。
薑淮寧見狀,慌亂的拿著帕子為她擦拭,而後將她箍到了懷裡,輕撫著她因為哽咽而不停顫抖的臂膀,心疼又細柔的嗓音道:“不要多想了,弟妹可能只是一時生氣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薑淮寧還是認為兩人是因為吵架,霍傾可能口不擇傷到了薑淮元了。
許久,薑淮元哽咽聲漸止,淚水乾涸,她從薑淮寧的懷裡出來,雙眼通紅的看著薑淮寧,牽強的笑了笑道:“淮元沒事,讓阿姐擔心了。”
哭過之後確定好多了,可心也更加的空了。
薑淮元走後,薑淮寧還是不放心,她有心想要找霍傾談一談,可到底是兩人之間感情的事,她一個感情之外的人插手也不太好。
薑淮寧仔細想了想,她們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若真出現問題,那應該是外來的原因,難道是粱家?
薑淮寧看著窗台,想到了謝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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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候,謝喻踩著睡覺的點翻窗而入,薑淮寧躺在榻上,沒有管她,直到謝喻換了寢衣鑽進她的寢被中抱住了她。
薑淮寧轉過身去,看著謝喻,臉色十分嚴肅。
謝喻被薑淮寧這神情嚇楞了,結巴道:“我、我又惹你不開心了?”
薑淮寧索性坐了起來,伸手要將謝喻撈出來,只是揪了幾次都沒有揪動,還是謝喻看不下去了,眼見薑淮寧便要生氣的模樣,一臉訕笑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她坐起來看著薑淮寧擺著臉,問道:“怎麽了呀?”
薑淮寧垂眸思索了一瞬,這和謝喻也沒關系,她幹嘛要生謝喻的氣,她緩了緩臉色,道:“你那個表哥,粱,梁公子。”薑淮寧想不起他叫什麽了。
“他惹你生氣了?”謝喻忙緊張的問道,臉上也由擔心變的有些生氣。
“沒有。”薑淮寧回答的很快,粱子方也確實沒有惹她生氣,不過她惹的她弟弟不開心了。
“她們梁家怎麽回事,兒子送完禮,母,你舅母又來送禮,還點名要送我弟妹,今日梁公子還在董伯父家中叫我弟妹去見她,他們什麽意思?是想搶人嗎?”
薑淮寧的話雖然說的難聽了些,可她的聲音卻不讓人這麽覺得,纖柔中還帶著甜甜的味兒,讓謝喻楞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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