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漓難得逢此機緣,她自然是要下的,問的主要是她這樣未被傳承邀請的人。長生反正是準備下去,她本就上趕著找死,不介意提前完成目標,下去了怎樣都不虧。
“下吧。”緒以灼的想法是來都來了,芝山神女都沒攔那就下唄。
憐姑娘自己其實沒有想法,但大家都下了,她也便跟著下去。
階梯隻容一人行走,隴漓、長生、憐姑娘與緒以灼一個跟著一個下去。
她們走下去的時候,頭頂出口也沒有合上,只是愈往下便愈暗,緒以灼取出一盞燈,光線受到了抑製,只能將一人籠罩其中,緒以灼便又取出三盞發了下去。也是有了光之後,她們才發現通道的兩側竟然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壁畫。
憐姑娘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摸出來,她反而是第一個認出壁畫內容的:“上面畫著的是芝山神女點化生靈的過程。”
世間生靈經芝山神女點化,方成今日妖族。
壁畫不怎麽寫實,她們中也只有常年身處妖族的憐姑娘才能認出,因為自小關在離獄的緣故,連隴漓這唯一一個真正妖族都看不出來,她一邊聽憐姑娘講述芝山神女點化生靈的經過,一邊不住地發出驚歎聲。
由於憐姑娘摸索壁畫需要時間,她們的速度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芝山神女點化生靈的故事,其實在妖族間廣泛流傳,若是她們在妖族中生活的時間久了,想必也能如憐姑娘這般道來。憐姑娘起初所說的壁畫之上的內容,與外界流傳並無不同,直至末尾才出現了變化。
摸完最後一幅壁畫,憐姑娘久久不言。
隴漓小聲問:“壁畫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憐姑娘搖了搖,“只是……上面的內容在外界不曾出現過,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以免解讀出了錯。”
思忖片刻,憐姑娘道:“若我解讀不錯,這些壁畫是在芝山神女自絕前指點他人繪下的,她又將壁畫移植到太虛海的神祠中。太虛海內這樣的神祠應當不止一座,底下的通道都繪製了一樣的壁畫。上面畫到,芝山神女不僅在祖妖秘境裡留下許多傳承,還在太虛海內留下了一件最為珍貴的寶物。”
說著,憐姑娘指向壁畫的一處。
幾個人湊在一起觀察壁畫中神女手中的圓形物體。
“這是什麽東西?”
“完全看不出來……”
壁畫實在粗糙,圓形的一團是什麽都有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猜想,照緒以灼看來就挺像塊鏡子的。
幾人繼續往下走,壁畫到憐姑娘解讀的那一幅便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不斷透明的牆壁,通道也愈發寬闊。整條通道呈倒金字塔結構,愈往下愈寬敞,漸漸的她們四人已然可以並肩而行。
走到某一級台階的時候,牆壁徹底透明,她們同海水好似隻隔了一層玻璃。任海上如何波濤洶湧,深海都是平靜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們看見了震撼無比的一幕。
深海並不透光,但海中卻懸浮著無數特殊的浮石,在海上電閃雷鳴的時候,偶有電光似是在那些浮石之間不斷傳導。分散了整個太虛海的浮石會在瞬間亮起,幾息後沉寂下去,等待下一次被點亮。
幾息時間,足以讓她們窺見整片太虛海海下的玄機。
緒以灼:“臥槽!”
隴漓同樣發出驚呼,長生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只有看不見的憐姑娘茫然發問:“怎麽了?”
話音方落,海中浮石又一次亮起,數以萬計的浮石照清了一座芝山神女像。
頭接海面,腳踏海底。
一手托青鳳,一手拈花枝。
慈眉而悲目,腰纏綾羅,道道飄帶托起太虛海數十島嶼。
緒以灼喃喃答道:“海面下……有一座神女像。”
第256章
言語無法描述出目之所見帶來的震撼。
但僅僅是言語,也足以讓憐姑娘想象出眼前是何等恢宏之景。
“太虛海下……竟然藏了這樣的東西。”比之已經短暫失去思考能力的其余三人,也只有看不見的憐姑娘還能思索海下這座龐大神像有何玄機,“壁畫中那件芝山神女留下的至寶,想來與這座神像息息相關。”
憐姑娘聲音抬高了些:“緒道友,你可否與我詳細講講這座神像的樣子?”
緒以灼被她這一聲喚回了神,將自己看見的盡數告知於她。太虛海下的神女像,與她們之前在神祠裡所見並無什麽不同,如果緒以灼到過妖族的其他神祠,就會知曉芝山神女的形象是固定的。
一手青鳳,一手花枝,意為芝山神女點化了動物與植物兩大類生靈。數條飄帶在芝山神女的其他神像上同樣存在,只是數目沒有太虛海下這座這般多,顯而易見這是為了以飄帶托舉島嶼而做的特別加工。
而最後一幅壁畫上的芝山神女,手中沒有青鳳與花枝,僅有那件圓形物體,甚至為了突出這件寶物的存在,連芝山神女的形象都被弱化了。
憐姑娘沉思片刻:“僅是如此還看不出那件寶物在哪裡,也許還要去其他神祠看看。”
緒以灼則是想起了貔貅:“如此看來,只要能進入太虛海,窺見太虛海下的秘密並非難事,壁畫也不難解讀。如果貔貅到了這兒,只怕也發現這件至寶的存在了。”
以貔貅那性子,能忍住不去尋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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