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僅實力不濟,魂魄也被砂真人動過手腳,比一般人更容易著釋惡珠的道。
緒以灼雖然知道這件事,卻不打算提醒砂真人。
他們立下的天道誓言已經在昨日結束了,此刻向對方出手,不會受到任何阻礙。
砂真人笑容燦爛,一副和緒以灼極為熟絡的樣子:“緒道友,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魔修,”明月目光往身後瞥去,“你們認識。”
緒以灼表示:“不想認識。”
那就是是敵非友了。明月握緊了銅錢劍。
這一點她和大多數正道修士是一樣的,對魔修天然反感,對砂真人這種明顯血債累累的魔修更是深惡痛絕。
砂真人只要有任何異動,明月都能在瞬間出手。但是砂真人一副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件事的樣子,依舊嬉皮笑臉道:“幾位道友也是為十二珍寶樓而來?”
明月眯了眯眼:“是又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砂真人合扇輕敲掌心,“在下只是想起有一件事情忘了和緒道友說,雲尚道友的身上叫我下了一個連命咒,緒道友行事時,可要多斟酌一二了。”
他滿眼真誠,緒以灼皮笑肉不笑道:“還得多謝道友提醒了。”
砂真人會下的連命咒,傻子也能想到一定是單方面的,他要是死在了這裡,雲尚的魂魄也會被咒術攪碎。
緒以灼就知道砂真人會繞過天道誓言下套!
緒以灼低聲問:“明月姑娘,可否繞道?”
在沒能解開連命咒之前,她只能暫避鋒芒,反正他們也不是為了十二珍寶樓而來,乾脆繞道去後山。
明月點了點頭。
踏入尋方府的人,身上有什麽異常極難逃過她的眼睛,明月很早就發現雲尚眼中時有暗色,此時明白過來原來是連命咒導致的。她對魔修所行之事極為厭惡,一時間心下也有了些籌劃。
“你們跟著我就好。”明月道,腳尖一點屋瓦,輕飄飄變更了方向。
砂真人雖然想知曉他們要往哪兒去,但十二珍寶樓的誘惑更大,它們已然近在眼前。砂真人隻猶豫了一瞬,便帶著手下繼續往十二珍寶樓的方向去。
而明月帶著緒以灼二人繞了一圈,途中避開了所有行屍,最後來到一座歪斜的牌樓前。
“萬塔林立,連天連地,奇方詭術,問死問生。”明月道,“這座牌樓後就是問道峰,萬塔林覆蓋了它東南方向,第一座塔,立在山腳,為連地,一萬零二十八座塔一直鋪到峰頂,為連天。萬塔林不僅藏有奇珍,還是奇門弟子修習問道之所,一萬零二十八座塔正好擺出一個聚靈陣,收攏周邊靈氣。”
“但那是以前。如今地形改變,寶塔已經倒了許多座,整個聚靈陣也破了。不僅不能聚攏靈氣,還會抽走置身其中的修士的靈力。你們必須時時留心,陣法抽取靈力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如果不及時抽身,抽完靈氣後,吸收的就是你們的性命。”
“開塔時會有地動之感,將召來周邊行屍,我守在外面,你們放心進去就是。”明月手持銅錢劍,立在牌樓之下。
“多謝。”時間緊迫,不容多言,緒以灼和禹先生一前一後進了萬塔林。
穿過牌樓,他們很快就看到第一座寶塔,就在離牌樓十來步遠的地方。這座寶塔的底部已經被泥土覆蓋,完好時大概能到緒以灼胸部那麽高。
禹先生從空間法器裡取出了一遝紙,又拋給了緒以灼一隻錦囊,緒以灼神識探入一看,做成錦囊模樣的空間法器裡滿滿當當都是和禹先生手中這遝一模一樣的紙。
“攝靈紙。”禹先生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緒以灼看他的動作。
他把攝靈紙按在了一座寶塔的頂上,攝靈紙立即吸附上去,繁複的紋路從紙的中央向四周蔓延。
“它可以通過靈力的走向繪製粗略的陣法圖,不是很準,但是可以節省不少時間。”禹先生道,“我的傀儡在赤地裡沒法使用,只能由我們自己去貼,我從下往上,你從上往下。”
緒以灼應了一聲,往峰頂爬去。
幾息後她就到了問道峰的峰頂,頭頂的紅日似乎更大了,正對著緒以灼,像是想要掉下來將她壓到底下。
問道峰的峰頂只有一座寶塔,和隻容一人站立的空地,緒以灼俯視下方,可以將整座萬塔林盡收眼底。
這一面山坡上沒有任何高大的植被,連草都稀稀疏疏,緒以灼心道,就是這樣容易山體滑坡啊!
她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取出一疊攝靈紙往下撒去。
一張一張貼是不可能的,不然一萬來座塔要貼多少時間,禹先生最開始也是出於示范才隻貼了一張。他和緒以灼一樣,一次性操縱著幾十張攝靈紙,讓它們接觸塔身,攝靈紙會立刻繪製起來。
兩刻鍾後,所有塔都貼完了。
緒以灼和禹先生在山腰匯合,禹先生率先道:“只有九千零一十座塔。”
緒以灼踩踩腳下:“其他的恐怕被埋在地底下了。”
就是她這樣對自然災害沒有系統了解的人,光看地表的痕跡也能看出這裡的山體滑坡有夠嚴重的。
“下面的管不了了,先分析上面的陣法圖。”禹先生揮了揮手,“你去把已經繪製好的攝靈紙取下來給我,它們畫好的時候,陣法圖會變成紅色。”
這種太過專業的事情緒以灼插不上手,便遊走於寶塔之間,為禹先生取來繪製好的陣法圖,同時留意著身邊的風吹草動,預備有可能到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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