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余家主知道這事兒算結了,她一邊感謝那個送書的自己,一邊動用內力,輕功身法運至極致,眨眼間從兩人面前消失了。
陸贈秋摸不著頭腦,只能去問林盡挽:
“閣主,余家主何時送你書了?這書適合我們什麽?”
“是一本身法而已,余不語搜集到的旁門左道,”林盡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她不知你有踏雪無痕,送錯了。”
“真的?”陸贈秋疑惑道,她總感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要不,閣主你找出來讓我看看?”
絕無可能。
“丟了。”
“丟了?”
“嗯,找不見了。”
“在太川山轉了一天,秋秋你累不累?我們回去休息罷?”
“好。”
閣主轉移話題轉的很明顯,陸贈秋卻沒再過問太多,畢竟閣主也不會騙她。
所以只和林盡挽並肩慢悠悠地往外走,準備去歇息了。
但人卻想起來另一樁事——
閣主的行囊裡,似乎一直都有本很小很方正的書。雖然沒見過閣主翻看,但……
會是那本麽?
陸贈秋莫名地好奇起來。
第62章 晉王南使
晉王府
夜幕沉沉, 黑雲遮月。北國的天變化無常,白日尚是萬裡無雲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夜晚僅一陣疾風拂過, 便大有急雨驟雪壓城之勢。
此刻已是夜深人靜、大家都去片漆黑,但營造不過十余年的晉王府卻是燈火通明。
廊橋之下長懸明燈, 庭院之中松柏兩列。雕欄畫棟、珠箔銀屏,淡金流光照得那水殿雲房亮如白晝, 這堂皇的王府已是人間難以企及的富貴, 哪怕是房頂上小小的一片琉璃瓦,便頂得上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
但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
會客正廳內,晉王元承恆神色慌張, 按理說除了王朝更替、皇室覆滅,應該沒什麽大事能叫他露出這副樣子。
可他現下的表情,實在是太不正常。
元承恆正在堂前來回踱步,時不時望望堂上靜坐那人,他嘴唇翕動幾下,顯然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敢。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遠處有一人靜靜地坐在木椅上。細看那人面貌, 竟然和晉王是一模一樣。人端得是個不動如山, 任憑晉王在下首如何糾結如何不安, 依舊一言不發。
但他面色卻陰鷙酷烈,顯然也是有心事在懷。
元承恆終於是停下腳步,大著膽子小聲問了兩句話:“南先生, 南先生?”
可這話卻杳如黃鶴一去不回, 沒有半點回音。
空廳裡久久地沒人再開口, 晉王心裡焦急萬分,面上卻不敢露出一絲不滿。猶如進宮面見聖上一樣, 他額頭不自主地滲出一片冷汗。
好半晌,座上那人才慢慢悠悠地開口了:
“嗯?”
聽不出什麽感情來。
元承恆沒接到不妙的信號,但人開口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他在原地躊躇了片刻,這才咽了一口吐沫道:
“南先生,要不、要不算了吧?”
拜神南使哼了一聲:“算了?你說的,是什麽事兒啊?”
“造反是大罪,現在說不準陛下已經知道了我同您來往的事情。要不——”
“我們就算了?”
元承恆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他是梁懷帝的庶長子,論長相論才乾都是中人之姿。雖然不是沒肖想過那個位子,但他膽子不大,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幾分幾兩,也僅限於想想。
然而七年前拜神教的人找上門來時,他居然一口答應了這謀反的計劃。
事後元承恆想了很久,打破腦袋也弄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答應這離譜的提議。他想過和陛下坦誠一切,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控制他,讓他生生停在王府大門口,一步也邁不出去。
像是什麽邪門的法術一樣。
於是他再也不敢生出什麽背叛的心思,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走在這條九死一生的路上。
聞言,座上的南使露出一點不耐煩來,心道要不是皇室人丁稀少,他們何必去選這麽個窩囊廢。
現下他也不敢去找宇文教主,去借用那可以短暫改變別人的秘術。北使死得太奇怪了,不像是為了掩蓋和那人的聯系,倒像是......
倒像是有人要他故意去死。
此刻再憶起西使南下時同她說的話,拜神南使有一個荒誕離譜的想法:
宇文教主想把他們四個都殺了。
但無論心中作何感想,他至少不能在元承恆面前露怯。
“不必擔心那麽多。”南使如常般回了一句,一副勝券在握的淡定模樣。
“可現在距離初七還有半月有余,我怕還未至約定的時間,便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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