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如果可以的話,莊遲默默地抿緊了唇,想離她寫的那些劇情遠一點。
狗血橫飛漏洞百出還不講道理,這樣的劇情如果多經歷幾次感覺會讓身心都變得很疲憊。但回避劇情這種事好像又沒有說起來的這麽簡單……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莊遲隨便正了正領結算是整理好,看著鏡中人可憐兮兮略微垂著的眼尾,怎麽看都覺得顯出幾分愁苦來。
“噢,換好了?”盧漫正在座位上玩著手機等她,見她走出來後就站起身來,“……怎麽感覺表情很喪的樣子,你這麽不喜歡這身校服嗎?”
“……那倒也不是。”
平心而論,這衣服穿起來還行,至少沒到醜的地步。雖然羞恥心會受到一定的挑戰,但是反正是大家都一起穿,誰也別嫌棄誰。莊遲拿起外套,向門口歪了歪頭:“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嗯,差不多到時間了。”盧漫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友好地提醒道,“要是手機電量不太多的話最好帶個充電寶,開學典禮還不知道要聽多久的發言呢。”
……好的,看起來在開學典禮要聽很長的發言這件事上,就連聖布萊斯頓都逃不過去。
*
總之兩個人都不太有精神地出了門,並在到了現場後因為電院的座位被排在禮堂的最前列而更不快樂了。
“明明我們來的比較早,座位這種東西不應該先到的人先選嗎,可惡,”盧漫不怎麽服氣地窩在座位裡,但因前排坐的就是老師而只能以僅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嘟囔,結果好半天都沒聽到莊遲的回應,疑惑地轉頭看去時被面色發青恨不得縮成一團的室友嚇了一跳,“哇,你怎麽了,沒能坐在後排會讓你這麽難受嗎?”
她緊跟著說著“那我們不如這就去找老師換座位吧”之類的話,聽起來頗有些躍躍欲試,很難分辨出是在為莊遲擔心和想順勢滿足自己的願望這兩邊哪一方的佔比高一點。莊遲也無暇去思考這種事,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以沉痛的聲音說道:“……這裡、像是那種巴洛克風格的大教堂一樣……!”
……哪有大學會建這種禮堂!未免太過隆重了!莊遲在還沒進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妙,但一進門還是被迎面而來的氣派驚得說不出話來,到坐下之後更是忍不住發起抖來。而盧漫顯然沒能理解她的心情,很茫然地眨了眨眼:“……是嗎?我是沒去過什麽教堂……這樣不好嗎?你不喜歡這種風格?還是不喜歡教堂?”
不是這個問題啊盧漫,她莊遲又不是什麽惡魔,哪會無緣無故的不喜歡教堂,還不是因為這地方華麗過頭,怎麽看都像是那種會發生劇□□件的場所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說的原住民都不會對此產生什麽驚歎情緒,總之周遭看起來就只有莊遲一個人對這樣的大學禮堂產生了懷疑人生的表現,莊遲愁苦地皺著臉仰起頭,可惡,穹頂好高,還能看到好漂亮的華蓋……
不管怎樣,因為造成的衝擊力太強,導致盡管莊遲完全沒有回想起任何關於開學典禮的劇情、也依然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整個人都像是隻如臨大敵豎著耳朵的警犬。旁邊的盧漫早就聽的昏昏欲睡,頻頻向她投來困惑的視線,內裡包含的意思大概是“需要聽的那麽認真嗎”。
當然,莊遲也根本不是在認真聽發言,而是在聽周遭的動靜,雖然說出來很荒唐,但她確實有在認真地回憶自己當初有沒有寫過讓凌璟那隻鷹撞破禮堂玻璃飛進來乾點兒什麽的吊詭劇情——講道理,越想越覺得對當初的小莊遲來說好像完全有可能寫得出來。
“——下面有請新生代表發言。”
腦中的猜想正愈演愈烈的時候聽到了周圍波浪一樣泛起的細微嘈雜聲,莊遲一凜,下意識抬眼向台上看去,然後撞進一雙清透眼眸裡。
“大家好。”
台上的人正了正話筒,嘴上說著大家好,那雙漂亮眼睛卻只看著莊遲:“……我是新生代表,顧溪眠。”
顧溪眠柔和的聲音經話筒放大後稍有些失真,坐在第二排的莊遲卻依然被激的一抖,像是聽到她在耳邊說話一樣,從耳畔到後頸都微微癢起來。
……雖然之前覺得還好,但現在看來坐在前排果然不是什麽好事!莊遲一下子心虛似的猛低下頭去。她可還沒做好再次和顧溪眠見面的心理準備……話先說在前面,她對於怎麽解釋她能在初次見面時認出顧溪眠的事依然一籌莫展,現在根本對上眼神就想逃跑——是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對她太嚴苛了?她遇到顧溪眠的概率好像奇妙的有點高啊?
盧漫也難得睜大了眼睛,和周圍交頭接耳的學生們一樣發出小小的感歎聲,在老師身後也要頂風作案地壓低聲音向莊遲說道:“她好漂亮啊。”
場下的學生們也大都在說著這件事,如果說昨天的傳聞還不足以讓人把顧溪眠的名字和臉對上號的話,今天的她則是完完全全地在全體新生面前亮相了,在這樣華貴精美的場景下都不會失色的美貌,當然會立刻引起熱議,應該很快就會成為全校范圍內的有名人吧。
莊遲已經聽到身後有人在說著她們昨天在校門口的那樁事,大約是目擊者,她聽了一會兒,隱隱心頭一動。
……如果,她是說如果的話,莊遲模糊地想,如果昨天是按原劇情去走的,那現在場下談論的話題……搞不好就會因為會聊到顧溪眠的信息素而帶上一些促狹的色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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