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什麽大事的,”沒料到她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裡看的還挺清楚,莊遲安撫地說道,“只是被普通地撞了一下,沒有傷筋動骨什麽的。”
顧溪眠的眼神稍稍柔和下來,目光從莊遲的右肩順著落到她的右腕,看了半晌後垂下眼睫,輕歎道:“本來今天晚上應該請你吃個飯的,但我今晚和家裡人有約,現在得先回去了。”
“先欠著這頓飯吧,”顧溪眠說著,又抬起手來,用手上微微搖晃著的花朵輕碰了下莊遲的鼻子,“謝謝你的花。”
顧溪眠就這樣帶著迥異的三枝花離開了,即使是放在一起看起來不算很相襯的花朵,但被她那樣溫柔地捧著,卻也顯得格外賞心悅目起來了。
*
回到家裡。管家先迎上來,在看到顧溪眠手上的花時也沒有多說,隻問道:“您需要花瓶嗎?”
“嗯。”顧溪眠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就行。”
於是她拿到了一個白瓷的花瓶,將三枝花都插了進去,也沒什麽插花的技巧可以用,畢竟它們三個不管長相還是身段都是天南地北的不一樣,放在一起也只是在各開各的罷了。
沒想到會拿到這三枝花。顧溪眠想。
那堆花裡……明明有那麽多的玫瑰,卻一枝都沒能中莊遲的選。
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現如今的哪個面向年輕人的花店都是以玫瑰為主,即使是推著車來大學門口賣花的老奶奶也順應這股潮流。顧溪眠當時隻一打眼就能看到各種顏色的玫瑰們爭奇鬥豔,粉色、冰藍色、香檳色,當然還有經久不衰的紅玫瑰,一束束地開放著,漂亮而惑人。
說實話,在說出讓莊遲幫忙挑花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會收到玫瑰的準備的。顧溪眠眸光微動,回想起莊遲俯身挑花時微微擰起眉的樣子,禁不住勾起唇角,真虧她能從那麽多玫瑰裡精準地挑出這三枝花來啊。
果然是個有點奇怪的人,莊遲。
顧溪眠在心底默念著這個名字,慢慢撫過藍繡球細膩的花瓣。
是個很善良的人,心腸很軟,性格和長相一樣的乖,平時是可以聊上天的對象,也明顯能感受到她確實是對自己存在關心的,但卻又總伴隨著某種若即若離的、並不打算再進一步靠近她的消極感。
以及……似乎很早就認識她。而關於莊遲那位明顯是無中生有的“朋友”,顧溪眠故意沒再提起、這人就順勢也當把這事忘了似的,一看就是根本沒有能向她解釋清楚的合理說辭。
很奇怪,但又不像是“壞人”。顧溪眠微微垂下眼睫,不管怎樣……開學到現在,莊遲已經為她直接或間接地受過兩次傷了。這是做不得假的。
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或者說、是怎麽樣的角色定位呢。
顧溪眠想,真是越來越讓人好奇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還算平穩地又度過了一段劇情。
在來到聖布萊斯頓的這段時間裡,莊遲也漸漸總結出了一些生存規律:第一,她那些劇情發生的頻率沒有很高。第二,想要全部都刻意躲開的做法可行性也沒有很高。大概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她基本上只能勉強回憶起原劇情的大致方向,放到眼下很難提供精確的參考價值。第三,和相關人員保持距離倒確實是可以有效的躲開劇情的手段,但從她當初在校門口伸手擋了鷹的那一刻起,這條路就注定已經沒辦法筆直地走下去了。
畢竟這直接讓莊遲和凌璟產生了聯系,進而導致了她很不幸地摻和進了每個和凌璟有關的劇情裡。而與之相對的,她和安臣的聯系就比較薄弱,也就從來都沒被攪和進那邊的回合裡。
但應該確實是有事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過的,莊遲想,畢竟她書裡安臣和凌璟的角色定位差不多,那和顧溪眠的關系進展也應該是並行的,沒有哪一方領先或落後太多的道理——
“快聽我說啊莊遲,我今天去圖書館、結果看到學生會長和顧溪眠在一起誒!”
……看吧,也的確偶爾會聽到這種側面佐證。莊遲心不在焉地嚼著飯,旁邊的盧漫先誒了一聲,以頗覺新奇的語氣道:“你竟然還會去圖書館啊?”
“……啊?”凌璟耳朵一動,隨即大怒,“你是不是想說我看不懂書?!”
凌璟最近算是徹底黏上莊遲了,從上次送花事件裡莊遲沒有揭穿她之後就大有越發親近莊遲的趨勢,現在漸漸開始在一起吃飯了。本來之前還只是凌璟在飯點對她們的單方面“偶遇”,但時間長了盧漫都看不過去,忍不住戳穿道“你想和莊遲一起吃飯直說不就好了嗎,每天飯點都在食堂門口等半個多小時會害人家想吃飯的人都不敢進來的啊”,然後就順勢變成了如今這樣有空就會一起吃飯的關系。
這其中固然脫不開她們的主從關系還沒結束——哎,再拖拖可都快要十月份了啊,現在的進展是只有兩份通過了驗收的報告,剩下的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搞定——但凌璟對她的親近裡應該大半還是摻著個人情感要素的吧。莊遲想,簡單來說……凌璟好像沒什麽朋友。
“誒、我懶得跟你吵架!”那邊剛和盧漫吵完的凌璟忿忿轉回頭來,一副要從耳朵眼裡噴氣的樣子——很明顯是沒能吵贏。這讓她在轉向莊遲時仍有點氣鼓鼓的,“莊遲你聽我說——你飯怎麽吃得這麽快?你剛才是不是光顧著吃飯沒聽我說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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