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仲飛道:“爹爹在釣魚城,我們還得趕好久的路才能到呢,你現在不能決定嗎?”
作為挽瀾幫的右長老,若是在幫主不在場的情況之下,顧明波本就可以決定處置許多大事。
她卻搖了搖頭道:“我不能。”
“你們去把那隻獵犬還給主人吧。”她突然話鋒一轉,“我先行一步,去見幫主,你們再慢慢跟來。”
稍後,她在白馬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登時只見白馬四蹄如飛,向前疾奔而去,縱是輕功高手,也不一定能有這麽快的速度。是以待到日色西沉,黃昏來臨,她便到達了釣魚城。
即使蜿蜒曲折的山路,對於白馬而言也沒有任何障礙,它很快跑到了城內頂峰的護國寺,顧明波這才下了馬,直接找到聶陽鈞,將今日所發生的事詳細與他說了一遍。
聶陽鈞聽罷緊皺眉頭,道:“留天虎……留天虎……”他默念了這個名字有三四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
顧明波道:“是誰?”
聶陽鈞道:“三年前,魔教中人假扮鍛鋒閣的弟子,委托振遠鏢局護送一把寶刀前往留家堡,作為恭賀留飆五十大壽的壽禮。豈料行至中途,危蘭發現這把刀裡藏著無數淬了毒的暗器,似是要謀害留飆。顯然振遠鏢局的鏢師們亦是受騙者,但留家堡的留恆與留穆、留其江卻將那些鏢師關在了他們的私牢裡審問,多虧了危姑娘及時發現此事,救出了那些鏢師,並嚴懲了留恆三人。
“那應該是危蘭和留家堡第一次結梁子,明波,這件事你可有聽說過?”
顧明波道:“略有耳聞。”
聶陽鈞道:“留天虎是留恆的父親。”
顧明波道:“原來如此……不過留恆等人雖然可惡,倒也罪不至死,我記得危蘭當時並未判他們死刑,他們現在活得好好的,留天虎就算要為兒子抱不平,又何必非要將危蘭置於死地?”
聶陽鈞道:“我剛才說,那只是危蘭和留家堡結下的第一個梁子。這幾年來危蘭做了太多這樣的事,已得罪了太多像留天虎這樣的人。只有讓危蘭徹底不能翻身,他們今後才能徹底放下心。”
顧明波道:“我明白,我還知道即使在我們挽瀾幫裡,亦有極少數人十分厭惡危蘭,但大部分兄弟姐妹都是佩服她的,怎麽留家堡就……今日那麽多留家弟子圍攻危蘭,我不信他們人人都和留天虎是一樣的心思,我不信他們其中沒有一個良善之輩。”
聶陽鈞笑道:“師妹,你還是習慣把人心想得太好。”
顧明波微微一愣,臉上突然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默不作聲。
聶陽鈞道:“但你這次說得沒錯,那麽多的留家弟子,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心思齷齪。只可惜,這世上大部分的普通人在混亂複雜的環境之中,極容易受他人影響,受他人煽動,很難有自己的想法判斷。”
“挽瀾幫與留家堡不同,那是因為挽瀾幫有我,有你,還有正峰等人,我們都不是奸邪之輩,我們能影響幫裡的兄弟姐妹們。”
這話有自誇之嫌,但聶陽鈞語氣平淡,似是只在說一個極平常的事實,頓了會兒,他又歎口氣,接著道:
“但如果今後有一天,挽瀾幫的幫主長老,由人面獸心之輩來接任,那麽挽瀾幫恐怕就……我一直獎勵幫中人才,為的就是避免此事發生,鳴野是個好孩子,他以後會做得比我好。我本來沒什麽不放心的,只是近幾年來,我又變了想法……”
顧明波頷首道:“我知道,師兄你早就和我說過。”
聶陽鈞道:“罷了,這些事之後再談吧。盡管留家堡大都是烏合之眾,不過——”
顧明波道:“不過江湖上敬仰危蘭的朋友更不少,我們應該搶在留天虎的前頭,將今日之事宣告江湖。我們的講述,自然有利於危蘭,那麽接下來成為眾矢之的,將不再是危蘭,而是留天虎和留天豹。”
聶陽鈞道:“你在幾個時辰前,就該吩咐你身邊的兄弟們這樣做。”
他歎了一口沉重的氣,道:“師妹,這麽多年了,你的心裡還有負擔嗎?你也是受了她的欺騙,那件事,我們都沒有怪過你。”
顧明波沒接這個話茬,道:“師兄,我在合州的路上,發現了錦衣衛的蹤跡。”
聶陽鈞道:“錦衣衛?”
顧明波道:“對,不知道他們在查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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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高人
危蘭的輕功極好, 獨自一人很快抵達縣衙,見百姓們好端端待地在縣衙後院的偏廳裡,正在喝著衙役為他們送來的熱茶, 她頓時放下了心,又更加地詫異。
——既然這些百姓無恙, 留天虎與留天豹究竟為何會對她那樣深的誤會?
“敢問張先生,剛才這兒是不是來了許多和我一樣的江湖人士,向你們問過一些事?煩請閣下回憶一下, 他們是如何問的, 你們又是如何答的?”
這“張先生”乃是那座莊園的真正主人張員外,他對江湖事一無所知, 毫不了解, 卻曉得眼前的年輕女郎是救了自己性命的大恩人,當即詳細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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