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容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理解尊上為何突然想要追究此事,所謂事出必然有因,自己怎麽說也得找到讓尊上懷疑的契機才行吧。
“你怎麽還不走?”
師知華莫名其妙地看著地上發呆的素容,她發現對方既沒有領命也沒有反駁,就一直放空眼神盯著地面,很是奇怪。
素容回過神來,一拜到底:“屬下……”
“本座以為最近鬱淫宮有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有些奇怪。”師知華是真的感到不對勁,不是在陰陽怪氣,也不是在虛情假意,她對待素容,還算是真心實意將其當做心腹,所以她又隨意感慨了一句,“怎麽就連你都怪怪的。”
素容後背皆是冷汗,說話時聲線都在顫抖:“我……屬下……”
那種奇怪的直覺又出現了,師知華抬眸:“什麽?”
眼看局面就要變糟,大殿內突然風風火火地進來一人,來者穿了一身金絲蜀繡的鴉青色勁裝,青色高束成尾,隨著矯健的步伐搖蕩……
青臨二話不說跪在素容身邊,她那箭袖剛硬,火急火燎地走來卻沒有傷到素容一分。
素容小心地偏頭去看,發現她胳膊上面的玄鐵護具還未取下,一看就是剛訓練趕回來的。
師知華:“青臨你又什麽了?”
青臨一路狂奔,回話的時候還氣喘籲籲:“屬下突然想起個事兒,特來告知尊上。”
師知華:“何事?”
青臨深吸一口氣,理不直氣也壯:“跑太快,忘了。”
師知華:“……”
素容:“……”
素容不傻,這一看就知道,青臨是為了給自己解圍才故意轉移尊上的怒火的。
她感動極了,當場淚目。
青臨淡淡一笑,望著她……
師知華扶額,攤上這倆倒霉下屬也是讓人糟心不已,她還能怎麽說呢,這要她怎麽樣?
“滾出去。”
兩人迅速圓潤地滾了,有種劫後余生的如釋重負,還有種互訴衷腸的暢意。
師知華施法摔上門,差點磕到青臨腦袋。
青臨捂著腦袋,與素容相視一笑。
三日為期,不可能揪出那樣隱藏極深的內應。
師知華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單純地嚇唬一下素容,素容為人正直,吩咐下去的事情一定會盡力去辦,這樣也好,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再加上一個眼巴巴趕來辦事的青臨,這內應啊,就能更快揪出來了。
師知華放心極了。
她的兩位心腹雖然看起來有些腦袋上的缺陷,但是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師知華忙完回去的時候,童司晴已經睡了。
但是童司晴把那幾株會說話的草搬到了魔尊寢殿裡。
師知華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為她湊上去想要偷親一下童司晴的時候,那幾株草又發出了礙事的聲音。
草們嘰嘰歪歪道:
“草啊,她又要嘴兒那姑娘了。”
“都說了是吃人,快!吃一個給我們看!”
師知華正要脫下穠麗的綢衣,突然被這聲音驚到,她瞬間火冒三丈,掌心騰起豔火,打算一把火把這些雜碎都燒了。
“等等,我們有話要說!”
“啊啊啊,我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師知華懶得和低等物種掰扯,她只是擔心起火時候,這幫小東西吵到睡夢中的童司晴。
於是她轉而用那修長的手指纏繞住靈草的根,“嘎嘣”一聲連根拽斷,非常解壓,非常痛快。
草們嗚嗚咽咽地為同伴哭起喪來。
有幾根膽大的草眼看性命不保,便主動證明自己的價值:“尊上饒命,我們畢竟也是你的造物。”
師知華:???
草:“尊上記得你拿萬年功德筆描過口脂嗎,功德筆碎裂,我等得以開了靈智,你可以問我幾個一些問題,我們可以盡可能的解答。”
從功德筆出世那一刻,到轉移到聖文天尊手裡,再到入仙庫,經人手,再來魔界,用來塗了口脂後,碎裂一地,功德散去,散去後成就了靈草群……這段時日裡,所以的秘密都被她們所知。
只要師知華想要問——比如聖文說了什麽,素容做了什麽,明裡暗裡的,那麽多秘密,那麽多陰謀和隱瞞,只要她想問。
靈草群窸窸窣窣,明明是精怪,卻因為聲音過於嘈嘈切切,反而像是勾人下地府的惡靈:“只要您想問,只要您需要……”
她們沒啥原則,只要師知華問得出口,她們就可以讓真相大白。
就讓秘密到此為止吧,嘻嘻。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草群:“嘻嘻嘻,您問吧。”
師知華正色下來,神情凝重又嚴肅。
靈草群興奮地搖擺,想要趁機揭穿這一切:“嘻嘻嘻。”
師知華:“童司晴有多喜歡本座。”
憋了一肚子秘密的靈草:“……”
師知華:“或者說‘有多愛我’,本座覺得那就是愛。”
靈草群沁出一些類似露珠的晶瑩顆粒,但那不是淚,也不是露,而是流下的汗。
草們紛紛沉默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們發現,童司晴對魔尊並沒有產生“愛”或者類似於“愛”的東西,換句話說——童司晴並不知道什麽是愛。
如果非要解釋她的行為動機——可能只是單純的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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