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孫月白是什麽都不怕。
而方才孫月白說的宮裡的那位,便是皇上的寵妃尤氏。
此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普通人就算是有苦也無處訴,但孫月白的親妹妹被這尤氏害得至今無法走出房門,也因此尤氏與樂安孫氏結下了天大的梁子。
那尤氏自認為天下貌美者除她外,便再無他人,是以極其討厭《長恨歌》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就連皇后也不放在眼裡。可即便如此,尤氏的兄長尤駟在官場上自成一派,為她當了堅實的鐵器。
“阿婧,聽聞你私藏了一壇上好的酒,不知我可有幸嘗嘗啊?”蘇羌月笑著為孫月白打著圓場。
阿婧是秦恨霜的小字,蘇羌月為顯親昵這才這般說。
見是蘇羌月說話,秦恨霜也不好說什麽,隻得笑著:“有!你明昭公主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
“來啊,將我的碧落霞拿來給諸位嘗嘗!”言罷,便拉著蘇羌月到主席好好聊聊。
聊了幾句,蘇羌月發現秦氏大小姐並非外界傳言的那般心狠手辣,她有一個妹妹叫秦雲洲,兩年前獨自出去,至今也沒有消息,有人說秦雲洲死了,可秦恨霜不信,她偏偏要將妹妹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後來呢?”
秦恨霜一口飲下了酒:“她喜歡太子殿下,我是知道的,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竟要去尋他去了蜀國,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
“她會回來的,你相信我。說不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呢?”
聽到此言,秦恨霜嗤笑了一聲,似乎有些不信,墨綠色的衣襟被酒打濕,有些黏膩,她扯了扯,想要舒坦一些,被蘇羌月捉住手腕,眼中迷離,只聽蘇羌月道:“碧落霞再好喝也不是這樣喝的啊,別喝了!”
就這般輕輕一扯,秦恨霜便順勢倒在了她的懷中,蘇羌月喚來了小廝,將她帶到了房間,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剛一隻腳踏出門,便見一個靛藍的身影一閃而過。蘇羌月追了過去,七拐八繞,越過屋簷,掀開彩簾,又至一處陰暗的地方,竟將她追丟了!
蘇羌月轉身不見人身影,她想出去,卻被人擋了會去。立下反應了過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轉身進了屋,將杯中的茶水續滿,等著那人。一杯又一杯,等了良久,卻不見人的身影:“你家主人怎麽還沒來?上一個讓吾等的人已經成了底下枯骨了,你們想試試麽?”
外頭的人回道:“殿下,屬下也是替人辦事,得罪了。”
蘇羌月冷哼了一聲,再不見聲響。
寶子們開學了嗎?
第26章 你怎麽敢?!
圓月升起,卻不見星辰。
慕容淵在此時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蘇羌月放下了茶杯:“閣下可讓我好等,怎麽……是覺得我好戲弄不成?!”
聽蘇羌月有些怒意,慕容淵也不怕:“顧惜安此時正在我府上做客,公主殿下您……”
“你!”她拍案而起,手不住的顫抖。
思緒不斷的在轉動,想明白了一件事。蘇羌月緩緩坐下:“殿下,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慕容淵來了興趣,“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公主殿下要賭什麽,我什麽都有,殿下能給我什麽?”
蘇羌月唇角微揚:“賭,十皇子你君臨天下,不再只是周國之君主。”
慕容淵深邃的眼眸裡閃出了什麽東西,卻轉眼不見。
他冷哼了一聲:“英王被貶斥出京城,如今已無人與我相爭,何須再賭?”
見他如此,蘇羌月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殿下,我相信你也知道,英王此番是為躲開如今京城的閑言碎語的,到了一定的時候,他自然也會回來的,更何況,你還有一個九皇子呢……”
慕容淵怎麽也想不到,蘇羌月一介蜀國和親公主竟如此清楚周國的底細,隻得沉聲答應。
只見蘇羌月又續了一杯茶:“我以天下與你賭一場,天下蒼生為棋盤,黎民為棋子。你若榮登寶座,便放了我與顧惜安自由身,並恢復顧氏一族清白之身。”
“若你輸了呢?”
蘇羌月的杯子被捏得緊:“那我便對你稱臣,由你處置。你賭還是不賭?”
眼中灰暗明滅,眼眸深邃,思慮了許久:“好,若是我贏了,便將星儀衛交於你二人。”
如此這般,二人皆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堵上了。
“既如此,便將顧將軍交出來吧。”蘇羌月冷聲。
一襲靛藍色的勁裝被人反綁著,身上的血痕一道一道,觸目驚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到了脖頸。
蘇羌月咻的一下站了起來,半走半跑,跌跌撞撞地到了她的面前,想觸碰顧惜安的傷口,卻又害怕讓她更加痛。
蘇羌月憋著淚珠,沉聲質問:“她是兵馬大將軍,你們豈敢如此對她!”
慕容淵你好樣的!
蘇羌月將顧尋安攔腰抱起,眼中含淚:“希望殿下莫要忘記自己許下的誓言。”
進了馬車,便使喚車夫快馬加鞭地趕去了公主府。
十二月了,澤州城漫天飛雪,蘇言懷終於睜眼,他映入眼簾的便是白驚霜。
她示意蘇言懷不要說話,聽她說:“你們若是回京城,我護送你們,若是不回,就此告辭,你們是死是活便與我再無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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