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河見自家哥哥這般稱呼蘇羌月,便慌了,連身體都是抖著的。
陸青峰不敢看蘇羌月,汗珠一滴,兩滴……
他不敢看她。
汗水順著陸青峰的背脊而下,很快便浸濕了身後的衣衫。
“陸大人這是做什麽?”蘇羌月看了眼陸青峰帶來的盒子,打開來看,竟是邵城軍令符!
蘇羌月有些怒道:“孤在此處無官職傍身,若是收了這符,豈非成了亂臣賊子,你這是要逼孤造反嗎?”
“臣下不敢!只要公主殿下肯放了舍弟,您要什麽,臣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羌月眯起了她的狐狸眼,思索了片刻。
良久,才讓顧惜安放了陸青河。
“大人,您成婚多久了?”蘇羌月坐下來,鎮靜道。
“三月有余。”陸青峰回道。
“孤聽說民間有言,據說一對夫婦若是同日而亡,在地府裡頭便能相遇,孤倒是認為如此,才能長相廝守了。”蘇羌月一字一句的說。
蘇羌月看向陸青峰,只見他連連磕頭,嘴中還說道:“臣惶恐!”
“陸大人如何算得上惶恐?幾月前的黃金案可還沒結呢,你是想幹什麽!”
“是想勾結外邦,意圖謀反?還是想本公主將你們這些年做的事情翻出來,私壓人命案,官賈勾結等等,這些樁樁件件,哪一件是冤了你?”蘇羌月怒道。
“孤再問你一句,你是說還是不說?”蘇羌月威脅他道。
黃金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此案本就是當初蘇衍秘密下令,要將李微悅的陪嫁盡數變賣,才得了這幾十萬兩黃金,可他對外卻說是朝中大臣發現的金礦。
可就在路過黃州邵城和丹城之時,這黃金便不翼而飛了。蘇衍震怒,這才有了名震朝野的黃金案。
“臣說!臣說!”陸青峰又磕了幾個頭,說道。
俞輕寒與崔含玉二人一同駕馬行至山道之間,二人下馬。
馬被拴在樹乾上,崔含玉道:“太仆大人,我們這……”
“我們提前到應山的土匪頭子那邊打探消息,到時候公主就可以少些煩惱了。”俞輕寒自以為是的說道。
崔含玉皺眉:“大人,此舉萬萬不可!”
“為何?”
“雲景幫在此已然多年,絕非你我二人三言兩語能夠歸降的,何況大人乃是文官,乃是斷案之人。”
這麽一說,俞輕寒沉了沉臉色,拳頭緊握。
他又是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他竟不顧崔含玉的勸告,直奔雲景幫去了!
“當初那些黃金到黃州的時候就已被雲景幫的土匪搶走了大半,剩下的下官和徐大人使出了渾身解數卻都被那應山上的江景川搶走了。”陸青峰的聲音都在發抖。
“江景川?”蘇羌月狐疑道。
“那在下有個問題請問陸大人,這些黃金都是皇上請了江湖上的高人和羽林衛護送,怎麽會被那應山匪搶走?”顧惜安問道。
“這……這……臣實在不知啊!”
蘇羌月從盒中拿出軍令符,她仔細端詳著,眉間微沉,良久道:“阿漓,將陸大人兄弟安全送到陸府。”
陸青楓見蘇羌月收下了軍令符,心中竊喜,接著連著陸清河互相攙扶著才走到了陸府。
見阿漓走遠,陸青楓飲了口茶,才問道:“你是怎麽跟公主出這樣的事情?”
“兄長,我方才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公主啊!”陸清河做出無辜的模樣。
“話說,兄長方才您給公主的是什麽啊?”
“軍令符!”
客棧。
“殿下,方才陸青楓所言,你信嗎?”顧惜安在蘇羌月身旁坐下。
蘇羌月將軍令符放回盒中,說道:“不信。”
“不信?那你還……”顧惜安略驚道。
“不過,這符拿在我自己手上,才安心些。”
顧惜安正欲說什麽,只見房門被打開,崔含玉道:“公主殿下,俞大人獨自一人上了應山!”
蘇羌月睜大了雙眼,驚道:“什麽?我不是讓所有人按兵不動,讓傅辭去打探情況嗎?”
“是臣辦事不周,沒勸下俞大人,請公主殿下責罰!”崔含玉跪道。
蘇羌月擰緊了眉,沉默不語,手上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此時,門外的小廝跑來說道:“門外有人求見。”
她此時正煩躁著,轉身煩躁的說:“不見!”
那小廝又說:“那人說,他與您兄長乃是舊識……”
一聽此言,望了望眼天邊的雲彩,壓住心中的煩悶,便拂袖而去了。
大堂內坐著的男子正把玩著手中的紙扇,玉冠束起,眼中又淨是淡漠。
見蘇羌月款款走來,宋時清便站了起來,作揖道:“在下宋時清,見過公主殿下。”
她一聽是宋時清,便是一個激靈。
蘇羌月認真的看他,心道:“這人生得真好看,不愧是兄長的未來王夫。”
所謂王夫,指的便是宋時清,他與蘇言懷年少相識,蘇羌月雖不知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總聽哥哥誇讚他。
曾有一回問蘇言懷說:“兄長,你日日誇讚這宋時清,那你日後的王妃知曉了不得恰醋?”
那時蘇言懷說:“那我就將他娶回家!”
那時,蘇羌月不懂,待她長大了些,知曉這世上有斷袖之癖,磨鏡之好時,蘇言懷早已遠離朝堂,同她坦白了與宋時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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